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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巫嵐一臉無辜地看著她,那雙眼說有多勾人就有多勾人。

  她被他瞧得有些發毛。這男人太會裝了,竟敢給她露出委屈的樣子,真正委屈的是她好嗎?

  一想到自己被他騙了那麼久,把他當成姊妹、當成知己,她那麼信任他,他卻對她做了那些事,她沒閹了他,已經是她仁慈!

  巫嵐歎了口氣道:“放心吧,就算我想碰你也沒辦法,這胸口被你捅了兩個洞,正疼著呢!”他撫著胸口,一副難受的模樣。

  她半信半疑,一臉的不信任,依然提防著他。

  他輕笑搖頭,逕自回床上歇息。幸虧有月事當作藉口,男人為了避忌,便不會到女人屋裡,以免沾了血腥之氣,因此魏海這幾日便沒來,而是派人傳了口訊要他好好休息,還讓人送了許多補品過來。

  魏海不來,巫嵐便樂得輕鬆,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床上運功打坐,寒曉昭卻有些坐不住。

  這幾日魏海加派人手嚴密巡邏,令她不敢輕舉妄動,想出去查探又怕被發現,正在思考如何是好時,床上的巫嵐卻在此時緩緩開口。

  “別查了,魏海現在正為了凊理門戶而忙得焦頭爛額,他處死了一名叫趙大鐵的手下。”

  寒曉昭回頭瞪著他,就見巫嵐正在床上閉目運功。

  “我沒問你,不准說話!”她警告。

  巫嵐笑了笑,不再開口。

  過了一會兒,寒曉昭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遂又轉頭問他。

  “那個趙大鐵為何被他處死?”既然他特意提出那名手下的名字,肯定有原因。

  寒曉昭立即沉下臉,厲聲道:“休想,渴死算了!”說著不再理他,掀簾走了出去。

  巫嵐挑了挑眉,摸著下巴思考。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想個計策才行,既然昭兒不讓他碰,那人他就讓她自己過來好了,他似是想到什麼,嘴角勾起了狡滑的笑。

  晚上就寢時,寒曉昭睡在軟椅上,到了半夜,床榻上的人傳岀悶悶的咳嗽聲,像是在極力隱忍著。

  寒曉昭聽他今夜似乎咳得凶,不禁也輾轉難眠,心浮氣躁。她捂著耳不去聽,腦子卻忍不住去想,他身上的傷似乎很嚴重?沒事吧?

  當時她氣極了,所以下手也不留情,往他胸口重重一插,現在想來,不由得擔心,會不會因此傷了他的肺腑?

  她雖然氣他,卻沒有真的想殺他。

  那隱忍的咳嗽聲令她心煩,終究忍不住坐起身,大步上前,一把掀開床帳,狠狠瞪著他。

  巫嵐一愣,見她橫眉豎眼,歉然地笑道:“對不起,吵得你睡不著是嗎?我去前頭花廳的躺椅上睡好了。”

  見他要起身,她心頭火又起,氣不過的把他推回去,冷冷道:“你睡在花廳,讓下人看到了,反倒被懷疑,那些人都是魏海的眼線,你想讓人把魏海引來關照你的身子嗎?到時找大夫把脈,你還瞞得了?”若非如此,她何必繼續與他待在同一個房間,早就住到其他廂房去了。

  巫嵐歉疚道:“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對不起。”

  他臉色蒼白,看似痛苦,卻又強顏歡笑的向她道歉,令她心裡更加不舒爽,不禁擔心起他的傷,想問卻又放不下身段,像是有百隻螞蟻在她心口上爬,鑽咬著她的心,令她十分難受。

  “你咳得我睡不著。”她氣憤地指責。

  他一臉愧疚。“對不起……我不咳了,我去喝杯水,或許會好些。”說著就要下床。但是他動作緩慢,彷佛每做一個動作,就會牽動傷口,看得她連自己都肉痛。

  “不必了,等你下床拿水喝,天都亮了,我更沒得睡。”她煩躁地數落完,便走去桌邊為他倒了一杯茶,又走回來遞給他。

  “快喝!”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巫嵐謝了一聲,接過水時碰著了她的手,她即迅速收回,狠狠瞪了他一眼,但略紅的耳根子去出賣了她。

  巫嵐心下竊笑。昭兒這幾目雖然不理他,也沒給他好臉色看,看似無情,其實不然。她會擔心他的傷勢,嘴上不說,卻還是幫他倒水過來,适才他故意去碰她的手,這一試,果然試岀了她的真實反應。

  她對他並非表面上所展現的那般無情,只不過還在氣頭上,面子過不去,也過不去心裡那道坎。

  他緩緩喝完水,遞還給她,微笑道:“多謝。”

  她拿過杯子,也不看他,冷著臉要走開,忽聞身後一陣劇烈的嗆咳,她又心煩的回過頭來,卻驚見他帕子上的血,不禁愕然。

  巫嵐平心靜氣的將帕子收起,彷佛什麼事也沒有,拉著被子,打算繼續睡覺,好似不把帕子上的血當一回事。

  寒曉昭卻忍不住了,她憤怒地上前將被子一把拉起,狠狠丟到一旁。

  還打量?這人簡直要氣死她!

  “你的傷到底怎麼樣?有創傷藥就快搽,嚴重的話就想辦法去看大夫,萬一惡化了,死在這床上,會拖累我。”

  巫嵐差點失笑。昭兒明明擔心他,卻故意說反話。

  他忍著笑,故意道:“你放心,我不會拖累你的,到時候真的不行了,在死之前,我會想辦法離開這裡,絕不讓人懷疑到你身上。”

  她並不是這個意思,她是要他儘快治傷,她根本沒想他死呀!她忍不住急了。

  “不行,你明天就走!”

  她僵住,見他灼灼地盯著自己,不禁生出怒火。

  “笑話,傻你這樣的卑鄙小人,死了我才高興!”

  “這可不行,我若死了,你沒了夫君,豈不是要守寡了?我不能死。”

  她瞪大眼,雙頰氣得臊紅,指著他大罵。“誰是你老婆,無恥!”

  “你的身子我看過、摸過,就是我的女人了,除了跟著我,你還能跟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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