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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此少年非剛才那位少年,同樣的臉孔,卻是不一樣的人。

  先前的少年,實際上是蘇容兒假扮的。

  在虎城,她很快打聽到,原來段禦石是鎮守邊關、統領十萬虎軍的大將軍,目前孤家寡人一個,尚未娶親。

  她就知道,觀看那氣勢,絕非池中之物,禁不住暗暗得意起來,自己的眼光真好。

  離開伙房後,她走向存放木柴的倉庫,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再出現時,那張小眼睛、小鼻子的面孔不再,她已經變成一位方臉蓄胡的精壯士兵了。

  來到軍營已經七天了,七天前,她扮成一位巡守的士兵,順利混進軍營。

  但很不巧,剛好軍情來報,北蠻人突襲邊境,於是將軍領著兵馬到前線打仗去了。

  見不到段大哥,她也只好先暫時在軍營裡等著,每天變換不同的身分,哪裡好混哪裡待,先把環境熟悉熟悉,有事沒事多做一些面具以備不時之需。

  雖然沒問出段大哥臉上的疤到底隱藏了什麼不愉快的秘密,而且看樣子所有人對這話題噤若寒蟬,但她也不急,反正遲早有機會查出這秘密。

  只要是段大哥的事,她都想瞭解。

  當她邊走邊沉思時,突然城門那兒傳來眾士兵的歡呼聲。

  “什麼事啊?”她也前去湊熱鬧,抓來一位士兵問。

  “咱們打了勝仗!將軍回營了!”

  他回來了!

  蘇容兒心下竊喜,她可終於等到他了,歡欣鼓舞的士兵們紛紛擁向城門,她也上前加入,迫不及待地想見她的心上人。

  城門的守將一打開厚重的柵門,大軍跟隨在後緩緩進入。

  在眾將士的歡呼聲中,騎在最前頭的是主帥段禦石,雖然距離遙遠,但那威風凜凜的英姿和睥睨天下的氣勢,總能讓人一眼輕易捕捉到他。

  站在人群外圍的蘇容兒,歡欣地追隨著那身影,是她的段大哥沒錯。

  段禦石神情依舊嚴肅,不因打了勝仗而流露驕矜自滿之色,他跳下馬後,將馬匹交給屬下,踏著虎虎生風的步伐走向營帳,一路上,他命令手下清點死傷,將死者的名字和人數回報給兵部,並吩咐安頓傷者,已無作戰力的送回後方,尚有戰力的留下,讓軍醫好生治療。

  一群親信跟著走進營帳,段禦石一入營再也支撐不住,面色慘白立刻癱軟,還是手下畢齊眼明手快地撐住他,才沒直挺挺地整個倒下。

  當東方衛進入帥營時,瞧見的正是這副景象。

  “將軍,怎麼回事?”身為虎軍第一謀上,他立即發現不對。

  “將軍中了暗算。”畢齊低聲道。

  驚見將軍泛青的面孔,東方衛神情凝重,即刻命令;“快傳軍醫!”

  總校尉穆德光立刻朝帳外走去,沒多久,軍醫韓文愈帶著一名手下匆匆趕來。

  只見段禦石面色泛青,直冒冷汗,與适才威風凜凜的姿態判若兩人,韓大夫一聲令下,大夥兒七手八腳地將他搬上臥榻。

  卸下將軍的戰袍後,露出了健壯糾結的肌肉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旁人視若平常,沒人注意到那一旁的小醫官卻瞪大眼睛,像是被嚇了一跳。

  韓文愈仔細檢查,發現將軍的右手臂上有兩個米粒大小的傷口,看起來似是被什麼動物咬傷,更奇怪的是,傷口周圍的肌膚竟泛著深深的紫色。

  他神色劇變。“糟!傷口泛紫,中了劇毒。”

  眾人聞言全變了臉,情況刻不容緩,韓文愈立即清理將軍的傷口,同時命令手下燒熱水。

  在場的全是段禦石的親信,雖然他們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但沒預料到大將軍竟會遭到暗算,就連段禦石本身,也沒想到自己會中毒。

  當時戰況混亂,他一心領軍往前沖,突然淩空出現一名白衣男子,直接朝他攻來,他擋了對方一掌,將對方震出百尺外,接著,他便感到手臂吃痛,立刻發現不對,及時封住自己的穴位。

  “能解嗎?”穆德光著急地問。

  “天下奇毒千百種,能讓血色變紫的,只有苗疆一帶的劇毒,這……”

  韓文愈歎了一口氣,雖然他醫術精湛,對毒藥亦有研究,但將軍中的毒偏偏正是最棘手的,他也沒什麼把握。

  提到苗疆,眾人更是驚恐,因為苗疆的毒最為詭異可怕。

  當眾人聞毒色變時,段禦石只是冷哼一聲:“果然是他。”

  眾人聽了疑惑,不曉得將軍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只有東方衛恍然大悟。

  “將軍說的,莫非是邪王楚殷?”

  段禦石眼神更為深沉銳利。“除了他,無人有此能耐。”

  說到苗疆邪王楚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行事詭譎莫測,行蹤飄忽,是正是邪,沒人清楚。

  據說,邪王擅長使毒,能駕馭千百種毒蛇,苗人百族,各自為政,生性高傲,不受任何一族統治,卻對他敬畏崇拜,並視之為精神領袖,但苗疆以外的漢族,則視他駕馭毒蛇為邪術,故稱他為邪王。

  眾人之間彌漫著一股不安的氛圍,像是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每人的心口上。

  東方衛深感疑惑。“怪了,邪王怎會出現在此?咱們漢族和苗疆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邪王此番暗算將軍,難道他突然和北蠻合作?這可不妙啊!”

  段禦石不屑地哼了聲。“若是又如何,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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