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九命纏郎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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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半個月前相遇,我一直在找你,可惜我在療傷,所以來晚了,幸虧今日趕來助陣,才沒讓人欺負了你。」他討好地笑著。 「半個月前和你見過?奇怪了,我怎麼不記得呢?」她冷笑,只當他在胡說八道,劍尖向前抵了抵,將他的喉頭壓出了血印。 「你再想想。」他沒明說,卻與她玩起猜謎,聲音溫柔嘶啞,寵溺得像是兩人在打情罵俏。 宮無歡正想駁斥他,但看著這雙灼灼的眼,突然有了一種熟悉感,令她十分不解,她仔細看他的眼——等等,這眼神、這身形都似曾相識,還有這聲音也有點耳熟。 她的腦海裡浮現攻擊水盜時的那一夜,她用這把劍刺進一個男人的胸膛裡,突然,那人的身形與眼前的男人身影重迭,令她心頭震驚。 那個被她殺掉的男人也與這人有著同樣的眼神、同樣的身形,以及同樣的聲音。 宮無歡暗暗吃驚,冰冷的聲音卻多了點起伏。 「不可能!」 「你終於認出我了?」他欣喜。 「不可能!你已經死了!」 「別擔心,我還活著。」他好意安慰她。 她才不是擔心,是震驚好不好! 她瞪著眼,上下打量他,想在他身上找出任何破綻,人不可能起死回生,那一夜的那一劍,她實實在在地捅進他的心臟,明明殺死了他,他為何還活著? 她看著這男人,那笑容在她眼中只有邪氣兩字可以形容,她不明白為何這人沒死成,既然是他,那麼他和這些上百名手下便是盜匪餘孽了? 思及此,她心頭冷意襲來,這可不好,她一人勢單力孤,如何敵得過這群匪徒?看來只有要挾他為人質,才有一線生機。 她正想開口威脅他,不料這人突然扒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結實的胸膛。 「你瞧,這傷口好得差不多了,只可惜留了疤——就在這兒呢。」 宮無歡黑了臉,她沒管那上頭到底有沒有疤,倒是看到了男人的臭胸毛,她的劍改抵在他胸口。 「把劍還來,否則我不介意上頭再多一道疤!」 躲在樹叢後的楊笙等人再也忍不住了,氣得站起來大罵。 「不知好歹的女人!敢威脅咱們老大,你活得不耐煩了?!」 宮無歡神色狠戾,正想警告他們別過來,卻有人比她更惱火。 「誰讓你插嘴的,我和我媳婦說話呢,你搗什麼亂?滾!」 宮無歡聽了一惱,惡狠狠地罵道:「嘴巴放乾淨點,誰是你媳婦?!」 弓長嘯對手下怒目相向,對媳婦卻是眉開眼笑。 「歡兒別惱,他們都是粗人,只要有我在,沒人敢欺你,等你成了我的夫人,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你想怎麼罵他們、罰他們都行。」 周圍的手下們聽了,各個忍不住雙腿一顫,差點跌倒。這是他們那位威風凜凜的幫主嗎?居然對一位姑娘如此低聲下氣地討好? 宮無歡只當這人在癡人說夢話,見色起意,容色更加冷凝。 「你想找死?」 「不死不死,我還等著娶你過門呢,來,跟我說說,你家在哪兒?祖上還有什麼人?我挑個日子去你家提親。」 這人就是個登徒子,想娶她回去當壓寨夫人,沒門兒!不過,這點倒是可以利用,他那些手下似乎都很懼怕這位老大,那天她可是殺了不少水盜,唯恐這些人向她報仇,不如將計就計先把這個男人給哄了。 宮無歡故意用美眸瞅著他。「你真想娶我?」 「想!」弓長嘯毫不猶豫地回答。「而且是一定要!」 宮無歡尋思,腦子飛快轉著,原本冰冷的面孔對他抿出一抹淺笑,這笑容若照一般世俗的標準,也沒有說多傾國傾城,而且她向來少笑,也吝於給予笑容,除了師父和其它三位師姊妹,她幾乎不對別人笑的。 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她這笑容看在弓長嘯眼中,便成了仙女下凡般的笑容,眼底的火苗一下就點著了,旺得不行。 「離這兒五十裡的安石城,進了城門往東找東大街,再向右拐有條楊柳胡同,最裡頭的第一間便是我家,你若想提親,三日後,我等你。」 弓長嘯眼神變得幽深,嘴角的笑意也加深了。 「一言為定,歡兒你可要等我。」 聽到歡兒兩字,宮無歡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這輩子從沒人叫她歡兒這種親密的昵稱,就算是師父也只喚她無歡,她面色不改,心下咒駡,暫且忍著,三日後,她定要取回自己的劍。 「到時候,記得帶這把劍來。」 弓長嘯笑道:「歡兒放心,這把劍我一定不離身,吃飯、睡覺都帶著。」他一邊承諾,一邊輕撫著劍身。 他觸摸的動作就像在摸女人的胴體似的,直讓宮無歡眼皮抽筋,暗暗握緊了拳頭,心下咒駡—— 死大塊頭,放開你的手! 她決定眼不見為淨,等這把劍拿回來後,一定要用酒消毒! 她不再威脅他,轉身想走人,卻發現弓長嘯還跟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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