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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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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毛巾浸在溫水裡,擰個八分幹,塗藥之前得先清潔手臂及胸膛幾處傷口,這時候,她也不得不正視眼前半裸的胴體。 一直以來,她以為長相斯文的男人,體格也是白皙柔弱的,然而,事實證明有例外。 他的手臂很結實,雖然不是粗獷型的,但看起來孔武有力,摸起來更是。 對她而言,這人是矛盾的綜合體,承襲了書香世家的風範與相貌,卻有一副運動家的身材。 傷口不深,都是皮肉傷而已,但滲出的血卻鮮明得教人心情沉重。 很痛吧? 應該是要問他的話,卻在心底自己想著,而且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定很痛! 因為這個顧慮,所以她很輕很輕地擦著,仿佛輕柔的十片花瓣,沿著臂膀一路撫過胸膛,散發淡淡的花香,迷人且致命,撩撥著他的感官神經,以及男人原始的本能欲望。 他深沉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一顆心都要融化了。 她每觸碰一吋肌膚,就教耿紹懷的意志力接受一次最嚴厲的考驗,不知不覺全身繃緊,佳人就在眼前,她的發香、她的呼吸,不停刺激著他。 本該是天堂,如今卻成了地獄,因為只能看,碰不得。 要不是他定力夠好,恐怕此刻已將她壓在床上了,到時候項家的人會傾巢而出,拿著開山刀來砍殺他,而第一個帶頭的八成是項浩天。 項儂儂不經意地抬起頭,發現他面色潮紅,臉色有異,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有這麼疼嗎?我已經很小心了。」她發誓自己用的力道比螞蟻還小,為何卻還是讓他痛得皺緊眉頭。殊不知自己的天真,正是他痛苦的來源。 耿紹懷做了個深呼吸,他得做些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才行。 環視這間四坪大的房間,只是一般的小旅館房間而已,看得出她是刻意避開大飯店,聰明地躲在這裡,好讓人找不到。 要不是他老早安排了人手暗中保護她,也不會曉得她離家出走!更無法在第一時間掌握佳人的行蹤。 「離家出走是不好的。」他說得漫不經心,不意外這個話題得到她驚訝的反應。 儂儂的確吃驚,自己離開家不過才是幾個小時前的事,這人怎麼這麼神通? 她警戒地瞪著對方,搞不懂這男人怎麼會曉得這件事,家裡的人就算緊張,但礙於面子一定會守口如瓶,暗中派人尋找,所以她才能這麼放心。但他的話卻把她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放鬆的心情又緊繃起來。 「你怎麼知道?」 他沒正面回答,反而一手撐腮對她微笑。「我的消息很靈通。」 項儂儂半信半疑,忍不住擔心起來,如果耿紹懷這麼容易就知道,是否表示家人很快就會曉得她在這裡了? 他看出她的想法,補了一句:「放心,目前只有我知道而已。」 「你打算告訴別人?」 他聳聳肩。「我沒這麼說。」 「你想說也沒資格,這是我的私事,別人不得過問。」一道防護牆無堅不摧地拒他於千里之外,冷傲的態度表明得很清楚。 「我也沒說要問。」面對她帶刺的態度,他始終回以微笑,完全不動氣。 她總覺得這人有企圖,但表現出來又不是那麼一回事,說不上為什麼,對他就是無法平心靜氣。 奶奶說耿家的人最奸詐了,她得提防點,索性不說話,決定搽好藥、盡了道義上的責任,就下逐客令趕人。 然而雖然決定不理他,但見到他要笑不笑的表情,卻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在取笑她? 搞不好他把她的離家當成是千金小姐在耍脾氣,或是歸類為任性小孩的行為……一想到他可能有這種想法,就令她不服氣,她不想被他看扁。 「我不是離家出走。」她還是忍不住要說清楚。 耿紹懷挑了挑眉,沒作多餘的評論。 「我是出來學習獨立的。」她強調。 「喔?」他了悟地點頭。「原來住旅館就是獨立?」 「這只是暫時,我打算租間房子,然後找個工作,自己賺生活費。」她一字一字地咬牙解釋,很有條理地跟他講清楚、說明白。 「原來是這樣。」他恍然大悟地點頭,回她一個「完全明白」的表情。 項儂儂頓住,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又不知不覺全說給他聽了,不禁懊惱起來,明明不想跟他說的呀! 可惡!這兩個字不單是罵他,也是罵自己。 「問題是……你行嗎?」他用著十分懷疑的眼神斜睨她。 「怎麼不行?」 「這跟玩家家酒不一樣。」 「別小看人好不好,我做事都是有計劃的,這件事我已經計劃一個多月了。」 「嗯,了不起,那麼你的計劃進行得如何?」 「今天才剛離家的,哪有什麼進展,才不過出去找個房子就遇到色狼——」 啊……又來了,她幹麼跟他解釋呀?暗暗罵了自己千百遍,開始自我厭惡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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