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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她冷哼,在他面前走向掛衣服的地方,——把衣服穿戴好,然後再回頭看,呵——那傢伙居然還沒昏過去,一雙眼直直瞪著她。

  誰怕誰呀,瞪人她也會,她也狠狠回瞪他,想到之前他對自己的待遇就火大,叫她倒恭桶?這輩子還沒有一個男人敢這麼對她,加上連日來的辛勞,都拜這男人所賜

  新仇加上舊恨,她不扳幾城回來就太虧了!

  她走回段長淵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他,他武功再高,中了她的迷藥,還不是任她處置?

  她眼中的不懷好意,讓段長淵臉色更加陰沉,渾身的戾氣散發著警告,他心下其實是震驚的,他自幼受過吞毒的訓練,一般的迷藥對他無效,可是她的迷藥卻制住了他,即使沒有立刻昏去,卻也四肢無力,動彈不得。

  他低估了她,沒想到這女人武功不怎樣,卻是下藥高手,對她的身分,他更加懷疑了。

  “你是誰?”

  他不死心的問,而她只是挑了挑眉,哼了一聲,告訴他幹麼,好讓他找她報仇嗎?對付記仇的人,她才不會笨得留下任何線索,所以從剛才到現在,她都不開口,就是要避免自己的聲音被他認出。

  無視於他那駭人的戾氣,她一邊摸著下巴尋思,一邊繞著他轉圈圈,一看就知道她在打著鬼主意。

  似是想到什麼,她露出詭譎一笑,她這笑,讓段長淵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就見她突然蹲下來,伸手扒他的衣。

  她這舉動,讓他的臉色更是駭人,一雙陰鷙的眼如同淬毒的利箭,想要將她萬箭穿心。

  餘小桃視若無睹,他越是憤怒,她笑得越是開心,要知道,這一個月來,她可憋死了,如今風水輪流轉,總算輪到她討回公道,而她一向很把握機會的。

  她將段長淵扒個精光後,接著拿出一個瓷瓶,沾了些水,充當墨汁,並以食指充當筆,來到他背後,在他背上寫了兩個字。

  寫完後,她看了看,十分滿意,再走回他面前,對他做出一個不屑的鬼臉後,便頭也不回地轉身大步離去,留下一臉陰鬱的段長淵,直直瞪著她的背影,最後終究抵不過藥性,失去意識。

  青玉山莊今日的氣氛特別詭異,王雄等幾名心腹緊守在莊主的松濤居,劉仁一大清早就被召了去,一進去就是兩個時辰。

  眾人神情嚴肅,只因莊主躺在後山一夜,直到天亮沒多久才被發現,知道此事的人不多,除了王雄、劉仁和虎奔,以及兩名心腹外,再無人知曉。

  他們緊守在莊主身旁,沒將莊主被迷昏一事外傳,要是傳出去,他們幾個頭都不夠砍。

  貼衛武安是最先發現莊主的人,當時莊主一絲不掛,衣衫放在一旁,身上無傷,只除了脖子上的牙齒印,根據劉仁的診斷,莊主是中了一種奇特的迷藥。

  此藥不會威脅性命,只會讓人全身麻痹,睡上一覺而已,在聽了劉仁的診斷後,眾人才松了口氣,不過在莊主醒來後,他們再度繃緊了神經。

  段長淵臉色很陰沉,在聽過他們幾人的彙報後,連續下了幾個命令。

  首先命令王雄立即秘密查探,在近幾個月裡,莊裡是否有外人進入,任何可疑的線索都要仔細查探,不放過任何小細節。

  同時,他要劉仁去查,他中的迷藥出自武林何人何派之手,務必查出淵源。在幾個命令下達後,段長淵略顯疲累,他迷藥剛退,尚有睡意。

  他揉了揉眉心,沉聲道:“若無事的話,退下吧!”

  王雄和劉仁等人面面相覷,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敢說而猶豫著。

  段長淵擰眉,“怎麼?還有什麼要稟報的?”

  劉仁推推王雄,王雄又推推虎奔,就這樣三人推來推去,惹得段長淵一陣心頭火,大聲喝令。

  “有話就說,幾個大男人拖拖拉拉的像什麼話!”

  見他們依然有口難言,甚至還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段長淵不耐煩的直接點名,“王雄,你說!”

  被指名的王雄面有苦色,劉仁和虎奔等人則是把目光轉開,很鴕鳥地假裝什麼都看不見。

  “說!”

  王雄嚇了一跳,對上段長淵兇狠的目光時,只好結結巴巴的回答。“是……是……是這樣的,那個把莊主迷昏的人,在莊主背後留了字……”

  說到這裡,倒是提醒了段長淵,當時那女人扒了他的衣,原以為對方想對他做什麼,卻什麼也沒做,不過記得她的確走到他背後,不知寫了什麼

  “她寫了什麼字?”

  問到這裡,王雄又支支吾吾的,讓他沉下的臉色多了煞氣。

  “說!”

  王雄心中叫苦,逼得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小聲說:“那人……那人在莊主背上寫……”

  最後兩個字,他說得很小聲。

  段長淵先是一怔,繼而再問。“你再說一遍,她寫什麼?”

  王雄決定豁出去了,索性提高音量。“莊主,她寫了兩個字,醜男。”

  現場霎時一陣沉默,段長淵臉色怪異至極,他沒想到,她把他衣服扒光,還留了“醜男”二字在他背上。

  這“醜男”二字沒其他深義,就是罵他而已。

  段長淵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王雄等人頭也越來越低。

  雖說,對方沒使什麼惡毒手段,不會危及莊主的性命,可是在美男子的背上留下這兩個字,傳了出去,絕對會變成茶餘飯後的笑話。

  段長淵冷冷質問:“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稟莊主,咱們一發現莊主,便秘密將莊主帶回來,這件事只有我們幾人知曉,我等就算被打斷了腿,也絕不敢說出去。”說著還要特地展現一下忠心。

  室內很安靜,靜得連一根針掉下去都聽得到。

  過了一會兒,段長淵威嚴的聲音傳來。

  “字擦掉了嗎?”

  無人回應,全部看向劉仁,他是大夫,這是他的職責。

  劉仁知道逃不過,只好慚愧地回答。“莊主,這正是問題所在,那字……擦不掉。”

  許久許久,室內沒有人出聲,也沒人敢抬頭看莊主的臉色,直到他們幾乎以為莊主氣得不想開口時,段長淵的命令冷冷傳來。

  “下去吧!我要運功,你們在外頭守著,別讓人打擾。”

  “是!”仿佛得了特赦令一般,幾個大男人趕忙退了出去。

  在眾人退出後,段長淵一人陷入沉思,乍聞那女人在自己背上留下“醜男”兩個字時,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沒有震怒,只是覺得有些好笑,同時也存了些疑惑。

  醜男!

  她當時有機會殺了他,可最後卻只在他背上留了字罵他,怎麼聽起來像是小孩子在報復一樣。

  段長淵越想越覺得好笑,而他也真的笑了,他什麼陰狠的手段沒見過,就沒見過如此任性的。

  他知道這女人沒惡意,但是她能潛入山莊這件事,非同小可,他一定要查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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