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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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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皓烈一邊要分神對付“死神”,一邊要咒駡死肥豬,銳利的刀子從脖子前一公分橫削過,從左臂前零點七公分直砍過,又從大腿前零點五公分斜劃過,每一刀都是要人斷耳、斷喉、斷臂、斷腿的狠厲招式。 這樣下去,他不成了殘廢才怪! “等等!”韓皓烈突地大喝,舉手叫暫停。 “死神”和王天霸皆楞了下,溫若男瞪著他的眼神依然銳利,一身殺氣不減。正等著看他有什麼把戲要耍。 “我跟你無怨無仇,也不認識他,更不想趟這渾水,你們的恩怨我不過問。”說著,趁死肥豬不注意,火速跳得老遠,還對“死神”做了一個禮讓的手勢。“請繼續。” “你你你你你——怎麼可以——”王天霸嚇得舌頭打結,刷白的臉上汗如雨下。 溫若男如霜的冰眸再度掃向王天霸,多年的仇恨溢滿心田。化為一股悲憤的力量,這次絕不放過這個人渣! “王天霸,我要剁掉你的腿!” 她撲身上前,忽地渾身一震,高舉的刀子僵在半空中,仿佛整個人被釘住,緩緩轉回頭,殺無赦的怒眸狠狠瞪向韓皓烈,他正拿著一把黑色手槍,槍口指向她,面色冷凝嚴肅,不同於剛才的吊兒郎當。 溫若男右手伸向頸後拔出一根針,在疑惑之際,忽覺眼皮沉重,她豁然明白,是麻醉針! 事不宜遲,在意識還清醒前,她必須先剁了王天霸的雙腿。 咻! 第二針射中她的右手臂,手上的刀子應聲掉地。 “可惡!”她不服輸,左手的刀子再舉起,第三針依然準確射至,她雖然極力握緊刀子不放,但一下子刀子仿佛重了千斤,再也拿不動地垂下手來。 三針麻醉劑藥力齊發,就算是再強壯的男人也抵受不住,溫若男只覺得全身癱軟,微亂的腳步極力穩住平衡,最後還是踉蹌跪地。即使如此,她一雙眼依然如暗夜裡的火炬,死盯著王天霸。 見到敵人倒地,王天霸高興地咧開邪笑。 “哇哈哈哈!想砍我的腿?來呀!來呀!” 剛才還像個窩囊廢躲在人家背後的王天霸,一知道危險已過,對方又中了麻醉針,毫無殺傷力了,立刻恢復原來的囂張嘴臉,還挺胸凸腹搖屁股,一肚子橫肉抖個不停,看上去實在很賤。 “喲!怎麼了?剛才的威風跑哪去了?我的腿在這裡,來!你砍呀!你砍呀!”說著,還惡狠狠地踹人家一腳,溫若男極力維持平衡的身子,就這麼被他踢倒在地,但怒瞪的雙眼自始至終沒從那可恨的嘴臉移開過。 王天霸邪笑得更大聲了,口水噴得到處都是。 “死到臨頭還敢瞪我,想挖我眼珠子是吧?哇哈哈!想削我鼻子是吧?哇哈哈!想割我耳朵是吧?哇哈哈!想切我手臂是吧?哇哈哈!想砍我——” 砰! 突然天外踢來一腳,將王天霸給踢飛到牆上去貼著當壁虎。 “馬的!連我都想扁你了!” 生平第一次,韓皓烈有把人當成蟑螂踩死的衝動。要制止死肥豬難聽的笑聲,直接踹他的頭去親牆壁最快,雖說獵人從不傷及跟任務無關的人,但這次例外,不踢踢那張腦滿腸肥又惡不啦嘰的肥臉實在對不起自己發癢的腳,而且還要用力踩、用力壓,再用腳跟在他頭上蹍一蹍,把他踩成豬頭。 直到沒聲音了,他才滿意地放下腳,而王天霸便從牆上緩緩滑下來,並在牆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最後跪地倒下,昏厥過去。 很明顯的,王天霸的鼻骨碎了,果真成了名副其實的豬頭。 韓皓烈冷哼一聲,回頭望向地上的“死神”,意外見到一雙堅毅不服輸的眼,濃眉微挑,不禁心生佩服,即使中了三根麻醉針,“死神”依然不肯屈服,由此可知其意志力之堅強。 抓“死神”是他此行的目的沒錯,但瞧見對方這般模樣,心頭沒來由的一陣揪緊,他意識到自己心中正萌生一絲絲的不忍。 男人對男人感到不忍?太噁心了吧!他用力將這奇怪的感覺驅逐出境,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別硬撐了,這樣很痛苦的,何必呢?”他蹲下身,毫不畏懼地與“死神”四目相對,放肆的目光在那斯文的臉上仔細打量。 很奇妙地,他對娘娘腔的成見沒了,反而有一股英雄惜英雄的賞識,只可惜自己是獵人,而對手是獵物,一開始就註定了敵對的位置。 “為什麼?”她問,本以為這男人是王天霸的手下,所以才會暗算她,但這男人毫不留情一腳踢昏王天霸的行徑又推翻了這個想法。 韓皓烈明白“死神”的意思,聳聳肩道:“因為有人花錢要我抓你。” 溫若男眼中有著了悟,隨即又迸射出寒芒。 “誰?” 他咧出一個很痞子的笑容。“很抱歉,商業機密。”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誰,客戶的身分只有主掌情報的獵人“鷹”才知曉,其他獵人只負責狩獵,例如自己。 溫若男咬著唇,強撐著逐漸昏迷的意識。“花錢抓我……一定是……想殺我的人……” 揪緊的感覺又來了,壓得他心口很不舒服,委託人與獵物之間的恩怨情仇,從來就不關他們獵人的事,所以他們抓人也從來不問原因,一切全憑金錢交易,最終目的取款出貨就是了。 可在望進那深沈憂愁的眸子後,好似心中有什麼被吸走了一般,搞得他自己莫名懊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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