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看你往哪逃! >


  “我、我……”該說什麼好呢?她猜不透這人內心的想法,表面看似平和,說不定下一秒就要了她一隻手或一隻腳,而她沒把握可以躲得過這男人快如閃電的身手。

  早知道就不裝妓女了,怎麼辦呀?老天爺……

  “放心。”他輕道。

  啊?她呆了呆。放心?放什麼心?現在劇碼是演到哪?她腦筋一片混亂,忘了該從哪裡開始接下去,他一句沒來由的話,讓她一顆心七上八下,更無法放心呀!

  “痛死我了,救命啊──”地上的人兒還在痛苦掙扎。

  蕭奈兒膽寒地瞥了焦燕妮一眼,就怕自己是下一個。

  “我不會傷害你。”彷佛在補充說明似的,他又加了一句,冷冷淡淡的,不帶威脅,也不深情。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勉強擠出微笑,心中暗忖他怎麼跟個殭屍一樣,目光幽暗淩厲,連笑都不笑一下,噢不不不──千萬別笑,如果笑了更會把人嚇飛半條命。

  “你不相信?”威嚴的兩道濃眉又向中心靠攏。

  “我信!我信!”她心驚膽戰地忙著回話。天呀!這人會讀心術嗎?瞟了他手上的刀子一眼,困難地咽了下口水,姑且把他歸類為不隨便傷及無辜的人好了,呃……這樣歸類應該沒問題吧……

  彷佛接收到她眼中的期盼。他將手術刀收起來,而僅是這麼一擺手,竟然就像變魔術似的,手術刀一眨眼就不見,害她瞳孔又放大了幾釐米。

  怎麼……怎麼……明明一直盯著的,居然連他收到哪裡去都不曉得……

  “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問話拉回了她的思緒,腦子飛快地轉著,冷靜地回答──

  “王春嬌。”鬼才會笨得把真實姓名告訴閻羅王,所以她給了一個假名字。

  “……王春嬌?”幽冷的黑眸透著一股詭異,映照出她不自然的神情。

  他幹麼一直盯著她?不會連這都那麼神,一眼就識破她用假名吧?

  獵人守則第一條,不能洩漏身分。

  為了方便狩獵,獵人們在外頭有好幾個假身分,一來方便做事,二來方便消失,避免仇家追殺,也避免警方查緝。

  王春嬌是她其中一個假名,也不怕他查,因為她有身分證,偽造虛無的身分也是“鷹”的專長,“鷹”不會出錯的。

  意外地,他的手突然按住她手腕上三公分處,看似把脈,卻又不像,蕭奈兒心下一驚,不曉得他要幹麼,但很確定這是一個不單純的動作,就像……在測謊?

  她突然覺得心口被壓得快透不過氣,不知是心跳太快所致,還是因那雙逐漸眯細的利眸感到悸顫?

  靳易深邃的星眸,透著詭異的光亮。“你……”

  “痛啊──痛啊──”焦燕妮出現了痙攣現象,不住地哭叫,炮哥等人還在三跪九叩,卻不見靳易有任何動容,而他現在終於又轉過頭去看他們一眼,只因為地上哭叫的女人又妨礙他說話。

  “靳先生,求您……求您……大小姐是焦老大的獨生女,看在焦老大的面子上,請饒了她吧!”炮哥猛向他磕頭,如果大小姐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的小命也不保了,他非常清楚,全世界能救大小姐的唯有靳先生,因為只有他能把切下來的手再縫合回去,完好如初,絕無疤痕和後遺症。

  靳易看看地毯上的血,流得夠多了,便對身後的人喚了一聲。

  “懷仁。”

  在他身後始終不動如山的四位門神,秦懷仁、石橋拓郎、諾爾、金昭文,全是他死忠的學生,而其中一位體型壯碩、相貌冷凝的男子走上前。

  “學生在。”靳易的大弟子秦懷仁,恭謹地在老師身旁俯首回應。

  “把手接回去。”

  “是,老師。”

  秦懷仁一舉手示意,其它三人立刻上前,第一人將地上的手掌放於冰櫃內,第二人負責幫焦燕妮止血,第三人則拿出針筒為她注射,動作迅速而熟練,最後由大師兄秦懷仁將焦燕妮帶走,其它三人又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立在靳易身後,護若門神。

  炮哥等人知道大小姐有救,再三叩謝後便趕忙跟上前去,一大群人有如潮水般往房外退去。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蕭奈兒不動聲色,意圖神不知鬼不覺地隨著人群而去,既然戲演不下去,連謝幕都免了,趕緊走人才是。

  但她才跨出一步,便整個人頓住,因為她的衣角正被一隻手牢牢地握著。

  “去哪?”身後那清冷的嗓音,不高不低,平穩得察覺不出情緒起伏,就跟他的人一樣,猜不透。

  蕭奈兒緩緩回頭,陪著無辜的笑臉。“呵呵……我很有自知之明高攀不上靳先生,所以還是別待在這裡礙眼──”

  “你敢反悔?”清冷的語氣微揚,聲音更輕了。

  如果是三分鐘前,她敢,但現在,只有對那輕柔到不行的威脅發毛的分,所以她換了一種說法。

  “可是我是妓女耶,娶我豈不委屈了你,人家是怕你後悔耶~~”她還特意強調“妓女”兩個字,深怕他忘了,沒有一個家世清白的男人會願意娶妓女,至少在她的認知裡沒有,也許有些情深義重的男人願意,但絕不可能是身為醫生的他。

  “我會娶你。”他又重複一次,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說一件公事,不是求婚,而是聲明。

  蕭奈兒很難不見鬼的將內心的詫異表現在臉上,在此之前,她只是把他當成一般普通男人,純粹是貪圖她的美色而答應娶她;而她之所以同意,是為求自保而採取的權宜之計。但在發生斷腕事件後,姑娘她改變主意了,與其繼續待在這危險的男人身邊,不如去面對其它可以預料到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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