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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哈哈哈!有道理,熊叔,你這鬍子是真的太多了。”

  柴狼用力拍著熊海的肩膀。提到熊海的鬍子,早已讓人詬病,那把鬍子多得像掃把,好幾年不刮,連他老婆柳姨都在抗議。

  熊海面露尷尬。“這哪能一樣?”

  關雲希也笑了,原本緊張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讓她暗中松了口氣。

  “各位,實不相瞞,我這位朋友不能真面目示人,實為必要,但我以性命擔保,他對各位無害,不但無害,今後他也會出力相助山寨,還請大家莫拒人千里之外。”

  所有人都看向二當家,不知他最後的決定是什麼?

  石陌塵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道:“好,我就相信你。既如此,來者是客,兩位,請。”

  總算搞定了。關雲希松了口氣,在無人時,褚恒之在她耳邊低聲道:“我何時答應,要出力相助山寨了?”

  她抬眼瞧他,低聲道:“你一定會幫的。”

  “哦?何以見得?”

  “俗話說得好,人在屋簷下,一定要低頭,咱們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屋簷下呢!”

  “這應該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吧?”

  她立即附和。“公子高見,小妹聽你的。”

  “……”他一陣無語。

  她嘻笑道:“更何況,為朝廷收服山匪,解除匪患,增添武力,對刑部尚書大人來說,有利而無弊,還是大功一件。既然要收服人家,總得瞭解也們的需求,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若能不費一兵一卒就降服敵人,尚書大人在皇上面前有面子,他的政敵也拿他沒辦法,這麼賺的差事,何樂而不為,你說是吧?”

  她一邊說,還一邊很狗腿地幫他倒酒,眼神靈動,頗像只狡滑的小狐狸在搖著尾巴,同時又讓人覺得分可愛。

  “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這麼會說話?”

  “你現在知道了也不遲嘛,況且我說的是事實,陳述利弊得失罷了。”

  禇恒之盯著她,將她的笑看進眼底,喝著她倒的酒。

  他之所以跟她來,的確是想一探究竟,因為他猜測,她與山寨這些人有關,可他倒是沒想到,她竟能將他帶入山寨中,還見到了山寨當家。

  她說對了一件事,巢匪這事的確是父親懷疑有內情,並授意他暗中查探,若能查出其中可疑環節,並將這批山匪收編入朝廷,不但除了匪患,還為朝廷增添兵力,的確是大功一件。

  況且,當初父親曾聽聞官逼民反,只是沒有證據,便派他暗地來搜羅證據。

  這時,三當家柴狼拎著酒杯來敬酒。

  “不瞞飛鷹姑娘,我一見你,便有一見如故之感。”

  關雲希微笑,心想那是當然的,我就是大當家,只是外表換了殼,裡子還是一樣的。

  “我也對你一見如故,看你為了搶大當家的身子,如此護著她,讓我著實敬佩。”

  “既然你是大當家的結拜姊妹,那就是我柴狼的妹子了,以後有我罩你。”他拍胸膛道。

  “妹子?怎麼不是大姊?”

  “你瞧你,看起來明明比我小,當然你是妹子,我是三哥,他是二哥。”

  關雲希愣了下,接著想到,對了,她現在是關雲希,年齡確實比她生前小了三歲。真吃虧,生前被人叫大姊、大當家,現在她卻得叫人家“哥”。

  “妹子,來,三哥敬你!”

  柴狼一手舉杯,另一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山寨裡,大家都是性情中人,不拘小節,關雲希生前便常與老三勾肩搭背,舊習仍在,所以不以為意,但是看在褚恒之眼裡,那便是大大的不妥了。

  他黯黯的目光瞄到那只手,不動聲色地拿起酒杯,對柴狼道:“聽說三當家酒量極好,在下仰慕已久。”

  柴狼聽說人家仰慕他,又說他酒量好,自然得意,沒有男人會說自己的酒量不好。

  “好,咱們幹個痛快!”

  兩人幹掉一杯後,褚恒之很自然地把酒杯伸向關雲希。

  “倒酒。”

  關雲希聽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只當禇恒之被她說服了,要和山寨的人套些交情,立刻熱情地上前倒酒,便也離開柴狼那只勾肩搭背的手。

  “你找對了,咱們這位三當家,酒量好,找他喝酒最爽快了。”

  柴狼本就是個豪放不羈之人,聽到飛鷹妹子讚美他,嘴上的笑容合不攏,看她的眼神更是閃著狼光。

  禇恒之看在眼底,不動聲色地勾起笑。“哦,如此一來,今夜我一定要與三當家不醉不歸了。”

  “好說!”柴狼哈哈大笑,把酒杯伸向關雲希。“來,倒酒!”

  “好咧!”

  關雲希笑應,正要走回去,不料手上一空,那酒壺被禇恒之拿走。

  “我來吧!”他說著,並拍拍一旁的席位,狀似漫不經心地丟下話。“坐。”

  關雲希哦了一聲,沒有多想,很自然地坐在了他的身旁,沒注意到這位置讓褚恒之得以隔開她和柴狼,不讓那男人的手臂有機會搭在她身上。

  關雲希不知道禇恒之的酒量到底如何,見他與柴狼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還劃起了酒拳,不禁感到新奇。

  看不出這位尚書府的公子,喝起酒來,竟然也有豪情爽快的一面。

  見他們喝酒,她肚中的酒中也饞了,遂拿起酒壺,就要喝一口,卻被另外一隻手迅速搶過去。

  “你喝這個。”褚恒之將另一壺遞給她。

  她瞧著那酒瓶,這是給女人家喝的淡酒,對她來說跟喝水一樣,哪有烈酒夠味?

  她把淡酒放下,改而伸手去撈另一壺,拔開木塞,濃烈的酒香味立即撲鼻而來。

  這才叫做酒。她滿意地笑著,正要為自己倒一杯,卻又被一手給握住了杯子,身旁傳來淡淡的命令。

  “不准喝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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