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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唐心憐張大眼,氣怒地瞪向他,然後重重哼了一聲,生氣地往前走,再也不理他,偏偏這個大色狼還在後頭猛笑,一點都不擔心她會吃醋生氣,這男人擺明瞭吃定她。

  如果她不給他點顏色瞧瞧,還當她好欺負,所以她不理他,冷著一張臉,沿路上,他不斷地向她賠罪,笑著賠罪,不斷地哄她,笑著哄她。

  他說是她自己要問,他只是老實地告訴她,還說自從有了她,那些女人他都沒興趣了,糟糠之妻比外面的女人美,這句話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更何況她還不到糟糠的程度,他都向她求婚了,是她自己說不要這麼快簽字的。

  是的,她沒有答應簽字,是因為她覺得兩人交往的時間不夠長,雖然決定和他在一起,但她還是想給自己保留一點選擇的餘地,看看這男人是不是真的不會花心。

  但當她聽到,原來他做軍火生意,人家還會送女人給他時,她真的吃醋了。

  連她自己也沒想到會這麼在意,她想,她是真的喜歡上這個男人了,明知會被他耍得團團轉,她還是一點一點地愛上他,每天都會多一些喜歡。

  只不過平常她不會顯現出來,因為她知道他會很得意,男人都有劣根性,她怕自己表現出喜歡他的樣子,會讓他覺得不稀奇,所以她故意擺出平淡的態度,因為她覺得如果自己表現得不太在乎他,會讓他稀罕她。

  對他的感情,她也開始展現出小心機了,只因為在乎對方,希望對方更愛自己一些。

  雖然說好兩人不要去在乎對方過去有多少戀人,但是他這麼毫不在意地告訴她那些事,讓她感到不安,難道他就不怕自己會介意,會心裡不好受嗎?

  想到這裡,她突然驚愕,這讓她聯想到白書禮,原來……是這種感覺啊!

  她以為,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穩,向鐘振東報備過就行了,為了誠誠,她和白書禮見面,帶著兒子三人一起吃飯、看電影,可是做這些事時,她卻忽略了鐘振東的感受。

  光是想到當鐘振東哪一天出國,在完成一筆軍火生意時,對方送上美女相陪,就算他沒碰,但生意上難免要逢場作戲、交際應酬,她就覺得難受。

  以往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她可以不在乎,但現在一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地愛上他時,她就沒那麼豁達了。

  將心比心,鐘振東的心胸比她寬闊不少,他明明說過不要她去見白書禮,她卻要求他要配合自己,她這麼做會不會不公平?

  她本來生氣地走在前頭不理他,這時停下腳步,把小手放進他的手掌裡,主動去牽他。

  她突然的改變,讓鐘振東感到一怔,奇怪地盯著她。

  “那個……”她有些尷尬,但還是壓下羞意向他表明心跡。“我以後會儘量不和白書禮見面,如果你不喜歡……今天晚餐也別邀他來……別為了我委屈自己。”

  鐘振東揚了下眉,雙眸閃著光芒,被她牽上的大掌也收緊,將她的小手牢牢緊握,表示他很高興。

  他高興了,她也開心,本來她就是個不愛吵架的人,要別人對自己好,自己也得先付出才行。

  他將她摟進懷裡,在她耳旁輕道:“小白兔懂得體貼老公了,不枉費我做牛做馬地付出,總算讓你的心靠向我這一邊。”

  “你是我的男人……我當然是向著你的。”說完這話,她臉燒得更紅,完全不敢看他,連她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對他說出這番甜言蜜語。

  鐘振東聽到她的知心話,高興地笑了出來,引來四周好奇的目光,他也不管旁邊有多少人在看,摟著她,時不時的在她額頭和頭髮上親一個,寵愛之情溢於言表,羨煞了周圍不少婆婆媽媽,越發顯得他們十分顯眼,甚至還有肉販和菜販朝他們打趣,直接叫他們這對恩愛夫妻過來光顧他們的攤子。

  唐心憐還是很不好意思,匆匆採買完便拉著鐘振東趕緊走人。

  回到家裡後,他幫她把一大袋的食材提到廚房,她則開始分門別類地放進冰箱裡,兩人一起合作,情感的甜蜜,就是在這種平凡的生活裡,點點滴滴的累積。

  “既然已經開口邀了白書禮,就別再更改,免得人家嫌我小氣,為了你,我怎麼樣也要大方一次。”他說道。

  “你確定?千萬不要勉強喔。”她關心地說,還有些擔心會委屈了他,回到家裡,只剩下他們兩人獨處,她也就比較敢於把愛意表現出來。

  “放心吧,我沒有勉強,今晚你就煮一頓豐富的家常菜。”他摸摸她的臉蛋,溫柔地安撫。

  他的大度和體貼,讓她更加感激他,卻不知道鐘振東這麼大度是有目的。

  她太單純善良,忘了這男人基本上是很狡詐的,他可以表面上展現大方的同時,私下卻做著讓人恨到吐血的事情。

  今晚這頓晚餐,是他為白書禮準備的鴻門宴,他當然不能取消,不過他不會讓小白兔知道,而且還要做到不動聲色,讓白書禮吃不下飯,卻還必須硬撐到底吞下肚去。

  敢打他女人的主意,就要小心付出代價。

  五點半,白書禮準時赴約,為他開門的是鐘振東。

  “白先生來了,歡迎歡迎,請進。”

  “謝謝,打擾了。”

  鐘振東親切地迎他進門,而白書禮也大方坦然地入內,這男人既然故意表現出他的寬容大度,自己又為何不能假裝瀟灑。

  面對鐘振東,他不想退縮,既然對方下了戰帖,他又有何不敢接招?

  鐘振東擁有的好條件,他也有,但他有的優勢,鐘振東卻沒有。

  他和心憐有共同深愛的兒子,有過去的美好回憶,只要心憐還是單身,他就還有機會。

  想到這裡,他信心滿滿,和鐘振東輕鬆談笑,你來我往說著客套話,仿佛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不和或是隔閡。

  鐘振東是商人,他亦是,商場上那一套稱兄道弟的交際手腕,他一樣使得得心應手。

  “爸爸!”

  誠誠從浴室裡跑出來,他的頭髮微濕,看樣子剛洗完澡。

  白書禮看到兒子,笑得十分開懷,兒子這一聲爸爸,喊得讓他非常自豪。

  “剛洗完澡?頭髮還是濕的,怎麼沒有擦乾?”

  誠誠開心道:“聽到爸爸的聲音,就等不及了。”

  白書禮抱著兒子,在鐘振東面前毫無顧忌地享受著當一個父親的驕傲。

  “爸爸來幫你擦乾頭髮,媽媽呢?”

  “不知道。”誠誠轉頭問鐘振東。“鐘爸爸,媽媽呢?”

  誠誠喊出“鐘爸爸”三個字,讓白書禮心中一震,動作有瞬時的僵硬,但他表情則很快恢復自然。

  “媽媽在房間換衣服,等一下就出來了。”鐘振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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