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美人謀夫婿 | 上頁 下頁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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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目光移開,想掩飾尷尬,但是高紹飛卻依然緊盯住她不放,語氣認真說道—— “我若娶妻,絕不納妾,得一所愛,一世一雙人,便心滿意足。” 他這話可謂是一種承諾,表明自己對娶妻的態度,八字都還沒一撇,他就這般認真表明,害她目光都不知道該看哪裡,雙頰不自覺染上紅雲。她沒有反駁他的話,臉上的臊熱洩漏了對他的好感,想裝傻都不行。 高紹飛見她難得顯露羞意,只是怔怔盯著她,一時看得癡了。 他們騎著馬兒,漫步在城街中,兩人的互動和神態,剛好入了酒樓二樓雅座中某人的眼。 龐玉堂望著馬上的兩人,將他們一言一笑都收進眼中,神色淡漠。 “這丫頭才到豎城沒幾日,就有人看上眼了?”他淡淡說道,修長的食指在杯緣上緩緩磨擦著。 站在他身後的元忠和元義互看一眼,元忠上前一步,低聲問道:“主公,可要屬下上前去喚她來?” 龐玉堂冷眼一掃。“喚她做啥?” 元忠心下一緊,忙告罪。“屬下多事。” 說完趕緊退回原處,心中叫屈。主公在瞧見花姑娘和那男子有說有笑時,心頭便不高興了,所以他才會有此一問。 龐玉堂收回目光,將桌上那封今早傳來的書信捏皺,淡道:“好個蕭家,竟將本公子抓到的人殺了。這人是蕭家與南海諸國合作海運的牽線人,有了他,蕭家才能瞞過朝廷,從南海諸國走私兵器,獲得最大利益,卻沒想到,為了湮滅證據,他們寧可將人殺了,自斷羽翼。” 龐玉堂臉上雖然淡漠,說的話聽似漫不經心,但元忠和元義知道,主公非常不高興。 元義上前低聲道:“主公勿惱,人雖然被他們殺了,但他們損失不小,沒了這個牽線人,南海諸國暫時不會再與蕭家合作,不管如何,咱們這次的行動重創了蕭家,對他們的打擊很大,平衡了兩派勢力。” 龐玉堂沒說話,只是飲著酒。嚴格說來,與蕭貴妃的勢力相較,這一仗,他們略勝一籌。 將酒盞裡的酒一飲而下後,他淡淡開口。 “去查查那個人,找些事給他做,讓他沒空閒逛大街。” 元義一怔,正疑惑主公說的這個“他”是誰時,還是元忠反應快,立即拱手一揖。 “是,屬下立刻去辦。” 元忠退下去,叫來一名手下,吩咐了幾句後,才松了一口氣。原本談的是兩派勢力的一較高低,話題突然急轉,轉到了花姑娘身上。 幸好元忠舉一反三,又能拿捏主公思緒,知道主公口中的“他”,指的是花圓圓身邊的男子。 他搖搖頭。可憐的傢伙,誰不好沾,偏沾上主公看上的姑娘,這下有苦頭吃了 高紹飛背脊一陣寒意襲來,打了個顫,一旁的花圓圓感覺出他的異樣,關心地問:“怎麼了?” 他笑道:“沒事。” 嘴上這麼說,心下卻奇怪,這春暖花開的,怎會無端感到冷呢? 這時,前方變故突起,一名婦人呼天搶地哭著,引來路人的圍觀,花圓圓等人也感到好奇。 “發生什麼事了?”花子濤問。 “似乎有什麼糾紛。”高紹飛說。 花圓圓心中突然有了感應,說道:“咱們去看看。” 不等他們同意,她逕自策馬往前,花子濤和高紹飛兩人立刻跟上,三人朝人群聚集的地方騎去。 只見婦人跪在地上,兩手抱著一名年輕男子的大腿,似是在哀求他不要衝動。 男人臉色難看,拳頭緊握,一副想上前拚命的樣子,要不是婦人死抱活抱不肯鬆手,男人早沖上去了。 他衣裳破了幾處,沾了髒汙和灰塵,一看便知是被人扔出來的,一張臉白中泛青,像是受了天大的羞辱。 站在棋樓門口的中年男子,人稱柴爺,是城中一霸,在豎城裡,無人不認識他。此刻他正臉上含笑地看著年輕男子,而他身邊,一名姑娘被兩人挾持著,雙眸含淚,狀似驚恐。 花子濤和高紹飛一見到那男子,立刻驚訝出聲。 “那不是石武嗎?!” “走!咱們去瞧瞧怎麼回事?” 說完兩人立刻下了馬,將馬兒交給一旁店家的夥計,給了碎銀,要他看著馬兒,便朝人群擠去。花圓圓當然也跟去。 他們來到石武身旁,在地上抱著他腿兒的,是石大娘。 兩人問了原由,這才知道原來石武自命棋藝不凡,和人下棋,這下棋就算了,居然賭起來。 賭的還不是錢,而是一雙胳臂和一雙腿,若輸了,就得賠上四肢! “下棋歸下棋,輸了怎能要人家斷其臂膀?”花子濤憤怒罵道。 柴爺身邊的手下哼道:“這可不能怪咱們,是他自己答應的,若他不答應,也不會有這事。” “是你們欺人太甚!”石武喝罵道。 “怎麼?咱們是拿刀架著你的脖子逼你賭嗎?” 石武話一噎,無法反駁。 沒錯,是他自己願意的,他太過自信,認為自己棋藝精湛,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都怪自己太狂傲。 那被兩人抓住的姑娘哭著道:“你們別傷我哥哥,柴爺,我抵給您,您放了哥哥吧!” 這位垂淚的姑娘,正是石武的庶妹。 “不!好漢做事好漢當!姓柴的,你快放了她,雙臂雙腿在此,要就拿去!” 眾人聽了議論紛紛,一旁的花子濤和高紹飛對看一眼,都知道石武是著了別人的道,他性子衝動,肯定被人使了激將法。 豎城武風盛行,打架滋事時常有之,兩人單挑鬥狠,在豎城不算犯法,且鬥棋不同於一般上不了檯面的賭博,以棋藝賭籌碼,是被官府認可的。 這也是為何花子濤和高紹飛臉色如此難看,這事就算捅去了官府也沒用,石武剛才還當眾承認是他自己同意的。 在他們兩方對峙時,花圓圓偷偷在附近繞了一圈,心中有了定見後,便又繞回來,走到花子濤和高紹飛身後,開口道:“既然是比棋藝,棋藝輸了,總可以讓人再用棋藝贏回來吧?” 她聲音不大,卻是清脆無比,在亂糟糟的一片吼聲之中,如清弦一般傳進眾人的耳裡。 眾人霎時安靜下來,花子濤和高紹飛驚訝地盯著她,柴爺等人也將注意力放到這個突然跑出來的姑娘身上。 一見到花圓圓,柴爺的目光毫不客氣地在她身上瀏覽打量,那目光似在評估一件貨品似的,讓人極不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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