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良人找上門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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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一個大男人扮女裝挺丟臉的,在下不想讓人曉得我有此癖好,還請公子幫忙保密,拜託拜託。」她一臉慚愧,雙手合十向他請求。 狄璟呆住,男扮女裝?他不敢置信的緊緊盯住這張臉。 「你是男人?」 「公子有所不知,在下只是為了混口飯吃,家境艱難,上有父老,下有雛兒,身不由己呀。」 她一邊裝可憐,用眼神向他哀求,眼角一邊朝九皇子看去,她可不想自己女扮男裝的身分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 她是男人時,這九皇子就愛黏著她了,若知道她是女的那還得了,她可不想當皇子的妾妃。 幸好适才屋內亂糟糟的,加上狄璟說話的聲音不大,那九皇子又喝醉酒,應該沒聽到狄璟剛才叫她姑娘,不過就算被聽到了,她也有辦法把話給圓回來。 屋內被清場,夥計們把大門一關,隔絕了外頭的視線,現在屋裡只剩她、九皇子和狄璟一行人。 看熱鬧的人一走,她立刻改口說:「為了不擾公子的清幽,在下把您的房間換到後院可好?有花園、有涼亭,房間更大,還請公子答應我這不情之請。」 做買賣這一行利字當頭,容易惹禍上身,所以上官雁一向圓滑,男人之間的意氣之爭牽扯到面子問題,這時候趕誰走都不好,不如給出更好的利誘,一來不得罪人,二來還保全了雙方的面子,她打算先將狄璟請到客棧後頭獨立的院子去,再回過頭來解決九皇子。 明明是女扮男裝,她就偏要說成是男扮女裝,除非驗身,否則就不信唬不了狄璟,況且女人扮男人還不會讓人覺得怎麼樣,但是男人穿女裝就顯得丟人了,加上她刻意接近他,彷佛他不答應的話,她這個「男人」就要黏上去了。 果然,見她這麼說之後,他的神色也變了。 「行了,換吧。」 狄璟側過身拉開些許距離,將臉轉開,心下卻是再度失望,沒想到對方竟是個男人,如此一來,就更不可能是她了。 他面色冷漠,不再看她一眼。 上官雁臉上含笑,對他的冷淡絲毫不以為意,這正是她要的,她命一名夥計領狄璟兩人到後院去,待他們走後,便轉身向九皇子走去。 「一個人喝多悶啊,不如我陪你喝好了。」她坐下來,拿起酒壺朝九皇子的酒杯倒酒,用他的杯子來喝,可見兩人之間十分相熟,連共用杯子都不介意,要知道九皇子可是有潔癖的,卻獨獨對上官雁寬容,任她在自己面前不羈。 九皇子雖然怒氣消了不少,但臉上還維持著怒容,既然杯子被上官雁拿去,他便轉而要拿酒壺直接灌。 「不准喝,喝多了我心疼。」上官雁搶過酒壺放遠一些,再命人去拿醒酒湯來。 四名侍衛總算放下心中大石,九皇子殿下連自己母妃娘娘的話都不聽,脾氣是出了名的火爆,不高興還會殺人,誰都不看在眼裡,唯獨對上官公子另眼相看。 上官雁笑道:「下次想喝酒,一定要等我,不可以自己偷喝,這樣不夠義氣。」 「我心情不好。」 「喔?跟我說說,為何心情不好?」 她溫聲軟語,慢慢誘他開口,平日她會津津有味地專心聽他說皇宮裡的秘辛,但今日卻因為狄璟的來到,讓她不禁分出半分心神去思考這個男人。 這個狄璟來京城做什麼?剛才他看她的目光太過犀利,讓她有不好的預感,他或許只是覺得她眼熟,不會認出她就是當年那個丫鬟麻兒。 他到京城來,不會是來找她尋仇的吧? 九皇子開始跟她說醉話,她表面上聽著,心思卻飄到自己和狄璟當初相遇的那段過往。 時間回到兩年前,江南鹽政貪腐已久,所謂時勢造英雄,機會總是藏在危機裡,鹽政腐敗、官商勾結,朝中勢力暗流激湧,皇上早想整治,計劃蟄伏已久,大興皇朝分佈全國各地的暗捕出動,而她也早已摩拳擦掌。 她,上官雁,盯上了長江以北最大的鹽商——秦家。 秦家老爺和鹽政大人的交情十分緊密,她相信兩人之間肯定有暗中交易,秦老爺又是十分謹慎狡猾之人,一定會留下和鹽政大人交易的名冊或賬本之類的東西,萬一將來出事時能當作籌碼,只要她能找到一些賄賂清冊,便能抓到鹽政大人的小辮子。 她以奴婢的身分讓自己被賣到秦家做臥底,因為她臉上有麻子,所以大家都叫她麻兒,被安排在柴房幹活。 她臉上的麻子並非易容術,而是吞下了一種藥,這藥能讓她臉上長出麻子,比易容更方便。 做粗活難不倒有武功內力的她,像她這樣的長相和卑賤的身分,沒人會注意到她,這給了她在秦家方便打探的機會。 每日的午憩時間是僕人們最閒散的時候,她便利用此時在秦家到處走動,避開護院,去搜尋她要的東西。 在秦家臥底了兩個月,找遍所有書房、寢房、廳房,和各個大小客房及院子,這一日,她悄悄來到佛堂,只剩這間佛堂尚未搜過。 她仔仔細細找過每一處,除了搜查暗格和密室,連窗臺和屋樑都不放過,甚至還將每一片屋瓦飛簷都翻找過,卻徒勞無功。 正當她在搜查佛像時,忽聞門外有人聲傳來。 「狄兄,請。」 對方來得太突然,她避開不及,偏偏這裡又無藏身的櫃子,情急之下便鑽進佛堂桌子底下,幸虧這供桌上還鋪了一張桌巾,垂下的長度剛好遮住她的身子。 幾乎是她一鑽進供桌底下,外頭的人便踏進了屋內。 「這次要多麻煩狄兄了,還請幫我向譚大人多說好話。」 「哪裡,秦兄客氣了,狄某定然會想辦法安撫那位譚大人。」 「這件事若是讓爹知道了,肯定會宰了我。唉,都怪我喝酒誤事,居然衝撞了他,那位譚大人可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哪。」 「依我看,那譚大人也不是油鹽不進之人,不如請一桌酒席向他賠罪。」 「請客當然沒問題,咱們秦家最多的就是銀子,就怕他不賞這個臉,故意和咱們秦家對著幹。」 「秦兄勿惱,我既答應了,自會盡力促成此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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