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將軍不投降 | 上頁 下頁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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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生氣,這男人的脾氣真是陰陽怪氣,她都好說歹勸了,還要她怎樣?就算當初是她有錯在先,現在胸口這一掌也算是還給他了吧? 反正她已經把意思轉達給他了,她相信楚卿揚是願意和離的,既然兩人有共識,也不急於這一時,她先睡個午覺再說,養身啊養身。 這一覺她睡得很安穩,威遠將軍大人卻被她氣得窩了一肚子火,又跑去練功房,抓了些手下對招。 說是對招,卻下手狠勁十足,直把那些手下打得趴在地上,沒被打的也手腳快地先逃了,免得慘遭無妄之災。 將軍夫人天天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小日子過得很滋潤,而且她沒忘記要找將軍談和離之事,因為將軍還沒給她答覆呀,沒答覆,她就沒辦法開始行動呢。 從那天之後,沐香凝又再度見不到將軍的人影,問了僕人,說將軍在書房,她去了書房,僕人又說將軍去了練功房,她去了練功房,僕人又說將軍去了二夫人的屋裡,人家夫妻大概在卿卿我我,不好打擾,她只好另找機會。 接下來幾日,不是聽說將軍在二夫人屋裡,就是在三夫人屋裡,不然就是在四夫人或五夫人屋裡。 嗯,將軍日理萬機,小妾又丈夫,必須雨露均沾,她還是不打擾的好,只好把這事先壓著,找機會再說嘍。 找不到將軍,她日子也沒閑著,平日好吃好睡,定時打坐運功,每日練練筋骨,她底子好,這休養不到半個月,氣色就好多了,也長肉了。 身是鐵,飯是鋼,大魚大肉吃健康,這過去拿針拿線的手,現在則是用來拿刀劍,念一段心訣,耍一場流風舞雲劍,出一身汗水,洗個暢快的澡。 當她小日子過得單純又快樂的時候,某人則在一旁默默盯住她。 他躲著她,就是怕她又提和離,而他不肯承認自己不想和離,把一切都推到皇命難違。 是的,不是他不和離,是皇上不允。 他才不想承認是自己不舍了,所以避著她,可是又忍不住想看看她,發現她過得舒心,更讓他的心情變得很糾結,很矛盾。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是討厭她的,可是怎麼自從她恢復記憶後,他卻越看她越順眼,越看她越喜歡,難道真像皇上說的,他以前被蒙了眼,看不到她的迷人之處? 這人真是奇怪,當你討厭一個人時,怎麼看都不順眼,一旦看順眼了,不管是對方的眼神、語氣,或是態度,都變得入眼了。 “將軍,大夫人又在找您了。”石鬆回報。 “放消息,說我去了二夫人那裡。” “將軍,大夫人去二夫人那兒找您了。”古柏回報。 “什麼?再放消息,說我改去三夫人屋裡。” “將軍,大夫人沒再找了。”趙勁竹回報。 某人松了口氣,想到什麼,又忍不住好奇地問:“她知道我去找三夫人後,有什麼反應?” 林青柳回報。“稟將軍,大夫人只是喔了一聲。” “只喔了一聲,她沒任何表示?”其實某人想問的是,她有沒有吃醋或不高興? “大夫人到了二夫人屋裡,見到一桌芙蓉糕,便留下來和二夫人共享,兩人有說有笑。” 她坐下來吃芙蓉糕?她不是要找他嗎?怎麼有吃的就不找了?他比那芙蓉糕還不如嗎? 楚卿揚除了生悶氣,他還能怎麼著?總不能去興師問罪,他用什麼立場? 不管怎麼說,只要他還是她的丈夫一日,她就該以他為天才對,她也過得太自在了吧。 她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監看下,她做的事、說的話,都有人彙報給他。 這女人串完了二夫人的門子,繼續串三夫人的門子,在三夫人房裡聊起來,三夫人彈琴,她吹笛子,兩人合奏一曲《鳳求凰》。 女人跟女人奏什麼《鳳求凰》? 對象搞錯了吧,他在屋外偷偷看著她笑,聽著她生動的笛音。 他還不曉得原來她會吹笛子,而且吹得這麼好。 記得以前她是從不跟這些小妾來往的,每當聽到他宿在小妾房裡,總要裝病弄出動靜抗議。 串完了三夫人房,她還串上癮了,也到四夫人、五夫人房裡走動走動,她這是在雨露均沾嗎?不但和這四名小妾和睦相處,甚至還誇她們賢慧,鼓勵她們要多多伺候他。 楚卿揚在一旁,越看越糾結,越看越心悶。 他不禁自問,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恢復記憶正常了,反倒他開始不對勁了。 他在這兒苦惱,松柏竹柳也跟著一起苦惱。 他們四人各擅其才,追蹤、打探、偵查、埋伏、欺敵,平日做這些訓練,都是用在大處上,如今這些功夫全用在將軍的內宅上,幫著將軍打探大夫人,幫著將軍躲大夫人。 他們大材小用,心中的憋屈向誰訴? 將軍呀,您的內宅咱們做手下的進不得呀。 您不怕,但咱們要避嫌啊。 可憐他們懾于將軍的威嚴,沒人敢說一句不,更不敢讓別人知道他們大材小用,否則別人還沒笑掉大牙,將軍先宰了他們下酒。 他們很想對將軍說,女人嘛,不管以前恩怨如何,總歸是夫妻,哄哄不就好了?喜歡了就上,陰陽調和之後,不就什麼問題都沒了? 可惜他們不敢說,將軍也繼續糾結下去。 正巧西北邊境來了消息,蠻夷駐軍蠢蠢欲動,楚卿揚立刻找到事情讓自己專注。 於是,威遠將軍以國家大事重於家事為由,向皇上遞了摺子,請命去兆峰營練兵。 五個月過去,結束了冬日,轉眼已是春末,春雨過後,涼爽的空氣飄著芬芳,文人雅士的春宴依然盛行。 詠詩會、賞花會,以及酒會的帖子來來去去,大街上,隨處可見裝飾豪華的馬車,以及仕女公子們的衣香鬢影。 春天是播種的時節,把握住春末最後的日子,軍營輪流放了最後一批士兵回家,幫忙田裡的農耕,順道和家人妻兒團圓。 這五個月的練兵,威遠將軍過得很舒心,每日上場佈陣訓練,如同文人需要朝堂一展腹中經綸、戲子需要舞臺揮灑才藝般,武人在無仗可打的時候,也需要練兵場來活動手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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