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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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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無法反駁,她趁熱又道:“況且今日還有鏢師來向我自薦呢,因為人家說你一身邪氣,怕咱們吃虧,建議我別請鏢師護衛上路。你瞧,不管誰見到你,都以為遇著惡人,又怎能怪我不告而別?” 巫澈本意是想與她拉近距離,一來是故意逗她,二來也想藉此讓她對自己鬆懈下來,別老是用疏離、客氣的態度對他,卻沒想到這丫頭嘴硬,抓著他的錯處不放,還板起面孔怪罪他。 她就不能率性一點嗎?非掛著一張面具跟他裝客氣。 他冷哼一聲。“別人怎麼看,不關老子的事,你不是說我是正人君子嗎?既然這樣,又為何處處防著我?” 芙蓉臉色一僵,怒瞪他。“你剛才偷聽?” “不是偷聽,是正巧聽到。” 這話分明是狡辯,他如果來了,她怎麼沒發現?分明是他故意隱藏氣息,這表示她那時對海公子說的話,他全都聽到了。 想到此,她臉上不禁浮現臊意,氣羞道:“君子可不會偷偷摸摸的,莫怪我防你,瞧你現在這樣子把我困牢,任何人見了,還以為你對我有意呢!” “丫頭,你清楚,我看上的不是你,我看上的是銀子。”巫澈冷傲地說,雙臂橫胸,挺起胸膛,一副不屑女色的模樣。 芙蓉聽了這話,不知怎麼著,生出一股氣,故意裝作客氣有禮,卻是十足應付的語氣嘲諷他。“是,我明白,一文錢逼死英雄漢嘛,委屈您了。” 巫澈嗤笑。“傻丫頭沒見識,一文錢哪逼得死人,一萬兩還差不多!” 芙蓉抖了抖嘴角。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她忍! “您早點休息,我不打擾您了。”她負氣說完,轉身就回隔壁屋子,關上門,不再理他。 她一進屋,小少爺便瞧見她臉上的怒火,奇怪地問:“芙蓉,你怎麼了?誰惹你了?” “還不是那位——”她正要指著隔壁房間,猛然想起自己怎麼就回來了?她去找巫澈是要談價碼的事,跟他討價還價一番,結果被他一激就給忘了。 她用手揉著額頭,這下好了,正事沒談到,倒是跟他打了一場嘴仗。 “芙蓉?” “沒事,少爺,我跟巫澈說好了,明日一早就上路。少爺好好休息吧,芙蓉就在外間守著。” 他們住的這間屋子較大,有里間和外間,小少爺睡在里間,她則在外間的榻上睡,護著小少爺。 她伺候小少爺上了床,熄了燈後,便到外間和衣躺下。 她在黑暗中睜著眼,卻無一絲睡意,腦中不禁又浮現巫澈适才說的話。 他說看不上她?想到就有氣。哼,誰要他看上,她才看不上他這個粗漢呢! 花子靳盤腿坐在椅上,一夜打坐入眠,醒來時,巫薑已經不在了。 他掃了屋內一圈,心想,這女人來無影去無蹤的功夫倒是十分了得。 他的視線不經意往下,立刻愣住。 在他面前的地上放了一碗綠豆糕,綠豆糕竟還插了一炷香,像在祭拜。 他先是一呆,接著感到啼笑皆非。好啊,這女人居然把他當神像來打趣,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雖然如此,他嘴角上的笑意卻不減。 天微微亮,吃過早飯後,便整裝上路。 花子靳出門前,頭部被套上黑布,讓人帶上馬車,這是為了不讓人知曉真正的威遠將軍坐在哪輛囚車裡。 進入馬車後,車門落了鎖,花子靳拿下頭上的黑布,他沉默了會兒,接著忍不住彎下身,打開座下的櫃子,瞧瞧裡頭有沒有人? 見是空的,他緩緩直起身。這丫頭走時也不打聲招呼,她來去自如,不好抓住哪! 此時,外頭傳來兩名官兵的低聲談話。 “昨兒馬大人屋子遭竊了。” “誰敢進屋偷東西?丟了什麼?” “這事說來也挺怪的,值錢的東西沒丟,倒是丟了幾個綠豆糕。” “啥?那賊兒只偷綠豆糕?” “是啊,昨兒守衛森嚴,肯定是他那些手下幹的,不敢偷大的,偷幾個綠豆糕解氣,八成是故意嚇人來報復,馬大人為此大發脾氣,聽說那綠豆糕是他打算帶在路上解饞的。” “切,瞧他那副德行,這是押解,又不是出遊,他連騎個馬都會摔下來,更遑論他帶的那些兵,都是些烏合之眾。” “難怪皇上不放心特地派崔大人來押解,咱們得警醒點,這一路上別指望他們,不拖累咱們就祖宗保佑了。” 兩名官兵的低聲交談,一字不漏地傳入花子靳耳裡,他冷漠陰沉的面孔繃不住,嘴角又不自覺上揚,嘴裡的綠豆糕味道依然在唇齒留香。 就像她,在這苦澀的日子中似一道甘甜,沁入他的心間。想到她,他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彎起。 她行為飄忽,又不透露真實姓名,實在讓人不好掌控。他想,江湖這麼大,她若有意消失,他到何處去尋人? 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只有這條帕子,可這對他來說還不夠。 花子靳只能等她自己找來。足足等了兩日之後,他終於又見到她,但這回她不是從車廂底下冒出來,而是從土裡露出來,而當時他正打算解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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