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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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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他。「你故意近身,在他刺你一劍時,你便砍了他的頭,是吧?」 他眼中有著贊許,目光比平日灼亮,低聲道:「他刺歪了,沒刺中我的心臟,而我卻砍下了他的頭。」 巫薑幾乎能想像出當時的驚險,他一人身先士卒,殺入敵陣,故意讓敵人用劍刺向自己,只為了將對方斬首。這男人在戰場上狠速果斷,威武勇猛,因為他不怕死。 這道疤,她覺得很美。 兩人都不說話,他坦露著胸膛面對她,而她摸著他的疤,這情景十分曖昧,她突然意識到這異樣的氛圍,拍頭見到他眼底的精芒亮得嚇人,讓她不禁收回手,退後一步。 不等她有任何表示,花子靳突然命令道:「去吃點東西,吃完後去休息,床給你睡。」 巫薑一呆,接著擰眉道:「這怎麼行?」 他回頭看她,反問:「怎麼不行?」 她想了想,這時潛岀去,容易驚動他人,不如留在屋裡。其實她本來也有此打算,但經過适才那奇怪的曖昧後,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睡床,那你呢?」 「當然是睡椅子。」 「這……不好吧?」 見她難得露出愧疚,他彎起笑,伸手摸她的臉頰。 「乖,吃飽後去睡床,養足精神。」說完他收回手,逕自走向案桌,坐下來吃飯。 巫姜一時呆愣住。他剛才……摸了她的臉? 花子靳坐下後,見她還在發呆,催促道:「快來吃,等會兒會有人來收碗筷,快來。」 「喔……」他表現得十分自然,讓她不禁覺得這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她大概想多了,但是被摸的臉頰有些熱熱的,她好像一點也不討厭呢。 賞心亭位在客棧的三樓,這兒和一樓的食堂不同,遠離馬路,靠近客棧內院,是個能清靜享用酒菜的地方。 芙蓉一來就包下這裡,四處張羅,務必讓小少爺住得舒服,吃得愜意。 此時已是掌燈時刻,內院裡點起一盞盞燈籠,從亭子望出去,能見到小橋流水,還能聽到附近傳來的絲竹之樂,是個極為賞心悅目的地點,也莫怪棧掌櫃特地在此蓋了座亭子,取名「賞心」。 芙蓉正在賞心亭裡看著店小二張羅酒菜,她擔心有飛蟲,還囑咐飯館夥計掛上紗帳,將亭子四周遮起,務必打點周到。 她見差不多了,心想小少爺也該梳冼完畢,去領小少爺過來。 誰知她才轉身,一名男子就掀起紗帳走進,她一愣,客氣有禮地道:「這位公子,這亭子已經有人包下了。」 男子生得壯實,一身窄袖勁裝,腰間配著一把刀,濃眉斜飛入鬢,挺鼻薄唇,看起來就是個練家子。他一進來,便拱手道:「在下海東青,乃是海家鏢局的鏢師。」 芙蓉心下奇怪,不知此人來找她是為何事?但她表面上仍客氣地福身回禮,疑感地望著對方。 「請恕海某冒昧,在下聽說姑娘或許需要鏢師護送,因此特來自薦。」 芙蓉怔了下,接著客氣一笑。「我想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我並沒有要請鏢師。」 海東青聽了,並不以為意,而是正色道:「我見姑娘身邊帶著位小公子,看似是要遠行,身邊並無護衛。近來盜匪猖獗,前幾日在路上殺人劫貨,不少商旅深受其害,我等擔心姑娘和小公子路上不安全,因此特來建議姑娘,最好有鏢師護送,如此才能保命。」 芙蓉聽了,這才恍悟,臉上掛著客氣的笑容。「多謝海公子的好意,我和我家少爺雖然身邊無護衛,但已經請了一位鏢師了。」 「實不相瞞,自姑娘進了客棧後,海某便注意到你身邊那位鏢師,這正是在下擔心之處?咱們做鏢師多年,行走江湖已久,見識過的人也不計其數,依在下看,姑娘請的那位鏢師,並非正道人士。」 此時亭子外,一抹身影早已無聲無息地靠近。巫澈隱身於暗處,把亭子裡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進耳中,他冷冷地打量那個叫做海東青的男人。 「海某行走江湖多年,一看那人便知他曾做過盜匪,身上殺氣頗重,並非正道出身,海某生怕姑娘和小公子在路上遭到毒手,因此不忍見死不救,遂前來好意相告?我海家鏢局在道上也是有名號的,姑娘可去打聽,若姑娘不棄,海某願意護送姑娘和小公子。」 海東青說完,心想對方聽了肯定心動,加上他對自己的外表很有自信,長年走鏢,外頭的姑娘見了他,向他示好的也不計其數。 打從這姑娘一入客棧,她的美貌便令他一見傾心,像這樣的佳人,身邊就該有個稱頭的男子護著,又見她那鏢師粗蠻兇惡,當即有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瞧這美人外表溫婉,那小公子又是個孩子,兩人肯定見識不多,故找上的鏢師也上不了檯面,他認為自己的提議肯定會讓她動心。 芙蓉聽了,不疾不緩地正色道:「多謝海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您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家鏢師是個正人君子,人看起來是粗重了些,但其實是個膽大心細、又重信重義的男子漢。」 此話一出,不僅海東青愣住,就連隱在暗處的巫澈也是一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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