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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店小二笑著答覆。“在賞心亭,那兒被一位姑娘包下了,點了本店最貴的酒萊,要來招待這位鏢師。說到那位姑娘可真是個賞心悅目的美人兒,不過她家那位鏢師實在上不得檯面,長得實在嚇人。”

  巫澈愣住,喔了一聲,好奇地問:“真的很嚇人?”

  店小二碎嘴的毛病又犯了,他正想找人說說,看這位公子相貌堂堂,又一臉趣味的問他,忍不住指了指那屋子,對他低聲道:“那大塊頭一看就是個地痞流氓,說不定還當過盜匪,真不明白那姑娘為何要好酒好萊的招待他?依我看,點個饅頭配上酒肉打發他就行了。”

  巫澈眼底蓄起邪氣,但臉上依舊帶笑。“喔,是嗎?”

  店小二似是聊開了,一時心血來潮,看看四下無人,便又低聲對他道:“适才有位公子向咱們打聽,他見那姑娘貌美,身邊又只有個小公子,人丁單薄,便想自告奮勇護送美人下江南,好讓那姑娘把鏢師給辭了。”

  “喔?是嗎?”巫澈眼中積聚的邪氣更濃了。竟然有人不長眼的要跟他搶銀子?這可不行。“那人在哪裡?”

  “那位公子已經去了賞心亭,等會兒有好戲可看了。”店小二似是唯恐天下不亂地偷笑著,卻不知眼前的人比他口中的地痞流氓有過之而無不及。

  巫澈根本懶得與他多囉嗦,直接大掌一拍,就把店小二拍暈過去。他冷哼一聲,沉著臉,轉身大步朝賞心亭走去。

  足足有三天的時間,巫薑沒有出現。

  三天沒見到她,花子靳發現自己頗為掛心她的安危,他猜測她是否改變主意離開了?若是離開了還好,就怕是她遇到麻煩,被人逮住。

  他正為擔心她的安危而顯得有些心煩時,座下突然有了動靜,一人從下頭鑽了出來,正是巫薑。

  “前方有埋伏,估計二十多人,捂住口鼻,閉氣。”她長話短說,丟給他一塊沾濕的怕子,便又打算走人。

  花子靳想也不想地伸手就是一揪,把她從座下拎了出來。

  他人高馬大,力氣也大,拎她就像拎小雞似的,輕而易舉。

  “你這幾日去哪了?”他沉聲質問,沒見到人就算了,見到人還不著審問一番?想他這三日可是累積了滿肚子不悅,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一走就沒消沒息的,令他十分不滿。

  巫姜也是滿腹怨氣,他不問就算了,他一問,她便朝他發火。

  “這全要怪你那手下幹的好事!”

  花子靳怔住,立即問:“怎麼回事?”

  他此刻正抓著她,加上兩人說話聲音壓得很低,就為了避免驚動外頭的官兵,所以兩人靠得很近,他的臉幾乎貼在她側臉上。

  巫薑早就習以為常,也覺得這樣說話方便,便不以為意,只想將滿腹不悅向他控訴。

  “我去找你那個師爺收帳,卻不料被你其中一名手下刁難。”她火大地道。

  花子靳好奇地問:“誰刁難你?”

  “長得一副棺材瞼,不說話時活似別人欠他錢,一開口嘴巴比糞坑還臭。”

  花子靳愣住,想了下,對她道:“你說的是無彥?”

  巫薑也想了下,記得其他好像叫那人高無彥,憤恨道:“就是他!”

  花子靳手下有兩位得力的副將,一個是鐘佐,為人圓滑,另一人便是高無彥,他向來寡言不理人,說話確是直了些。

  他又想到她對無彥的形容,覺得十分貼切,禁不住感到好笑。

  “無彥雖然說話刻薄些,人卻是極講義氣,他怎麼刁難你了?”

  巫薑將過程述說一遍。那姓高的毀了她的老鼠斑,害她足足氣了三日,又在這三日想辦法把老鼠斑修好,可惜已經不能用了,就算把老鼠斑硬貼回臉上,也會被人看出是假的。

  花子靳早知她不是女×魔,也始終沒去在意她臉上的老鼠斑是真是假,但這回聽到高無彥撕她臉上的老鼠斑,不禁好奇她到底長什麼模樣?

  “你現在臉上沒有老鼠斑?”她說了那麼多,而他的注意力全在她這句話上。

  巫薑火大的反問:“斑都壞了怎麼黏回去?那可是花了我五十兩特地找人做的,你得賠給我!”

  他立即毫不猶豫地點。“行。不過你得讓我看看,你臉上是不是真的沒斑了,好證明你沒誆我的銀子。”

  巫正在氣頭上,聞言更火大了。“誰誆你銀子,我可是回來跟你明算賬的。”

  “算賬都要看賬目的,我手下做錯的事,我自然會負責,但你得給我看賬目,看過了,一個子兒都不會少給你,我還可以多被你五十兩,湊成一百兩,當成是陪罪的慰問金。”

  巫薑一聽,眼睛立即亮了。花子靳這人說話爽快,若不給,他就不會給,同意給了,他也絕不囉嗦。

  多賺五十兩不無小補,於是她答應了,把臉上的蒙布拿下來,露出“賬目”給他瞧,甚至控訴自己的委屈。

  “你那手下有夠粗魯,硬生生的給我扯下,當時疼得我想殺人,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花子靳直直地盯住她,看似依然平靜,但那雙墨眸裡的星點瑩光卻分外璀燦,又似望不見底的汪洋深海,將她的美貌映照在亮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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