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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一見到他,庭大姊連忙迎上前去。f

  「那歹徒——」話還沒問完,官青痕便將一疊曝光的底片和砸壞的相機丟到床上。

  「解決了,放心吧。」

  「謝天謝地!多虧官先生在,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柔媚啊,快謝謝人家,這次官先生真是幫了大忙!」

  也許是情緒太過緊繃了,一旦鬆懈下來,在她眼中打轉的珍珠淚兒終於潰堤,微光閃閃滴滴掉落,嗚鳴咽咽地哭了起來。

  「喂!」他怔了下,好稀奇地瞪著,原來她也有如此柔弱的時候。

  「好了、好了,別哭。」庭大姊好生哄著。

  不管怎麼說,她畢竟是女人。

  「沒事了,別擔心。」他歎了口氣,摸摸她的頭,溫柔的話語中不自覺添了些。許不舍,她的可憐兮兮連帶牽引他的憐惜。「

  她說不出話,任由驚惶伴隨著淚珠發洩情緒,兩手拭著淚,越拭越濕,哭花了臉,也哭紅了鼻。

  「你哭得這麼醜,待會兒怎麼參加酒會?」他似笑非笑地糢她。

  「你……你還說……我嚇都嚇死了!」

  「這倒是,你現在的模樣跟小丑有得比。」

  「在這時刻你還有心情虧我,打你喔!」她揚著拳頭作狀要打他,卻不經意瞥見他手背上的血跡。

  「你受傷了!」她想也不想地抓起他的手細看,上頭的血跡教她擰緊了秀眉,忘了自己剛才還說要打他,這會兒又心疼得不得了,忙叫庭大姊拿來藥箱。

  他被她拉到客廳坐下,手背上豔紅的血跡,令人看了怵目驚心。

  「是對方打的?痛不痛?不趕快清洗的話,傷口感染就糟了。」

  官青痕沒說話,只是專心盯著她懊惱的神情。一對水靈的美目平時見到他不是橫眉豎目,便是冷眼睇凝,從沒給過好臉色看,想不到區區一點血就讓她反應這麼大。

  這種自然流露的關心,如春天的暖意流過心頭,青蔥玉手輕輕地摸著他的手掌,簡直比馬殺雞還要舒服。

  老實說,有點過癮……

  柔媚打開庭大姊拿來的藥箱,用棉花沾了雙氧水,小心翼翼地將污血拭去。

  「可能會痛,你忍耐點。」

  他不語,靜靜地凝視她臉部的每一個表情,為他憐憂而深鎖的秀眉、為他不舍而貝齒輕咬的唇瓣,以及怕弄痛他的專注水眸,組合成一張百看不厭的麗顏。

  很可愛。沒來由的,腦子裡浮現這三個字,當她不倔傲、不頂嘴、不囂張的時候,另有一番柔情蜜意惹人憐愛。

  仔細觀察,其實她哭紅的樣子頂美,無辜的神情很動人,不加掩飾的個性十分率直,未上妝的素顏表情特別豐富,帶點淩亂的長髮挺性感,肌膚也像吹彈可破似的……

  「感覺如何?」

  「不穿衣服會更好……」

  兩個女人同時抬頭,一致用著呆瞪的目光看他。

  「你說什麼?」

  她問的是傷口,他卻沉浸在無邊春色的想像裡,這才猛然警覺。

  「我說有點悶,想脫外套。」

  她盯著他的臉狐疑了好半晌,終於還是低下頭仔細為他上藥。

  好險!還沒吃飽飯便開始思淫欲了,而且對象還是她……他竟對她產生性幻想,是不是太奇怪了點?

  「好奇怪。」她道。

  「呃?」他怔愣。

  「我怎麼找不到傷口?」她左瞧右看,反覆翻著他的手,污血擦乾淨了,卻沒傷痕。

  兩個女人又同時抬頭,這次是質疑的目光。

  紙終歸是包不住火的,他聳聳肩。「那不是我的血。」

  「不是你的?」

  「大概是歹徒的吧,湊他的時候沾上的。」

  「歹.徒.的.血?」她沒聽錯吧?兩手插著腰,有種被耍的怒氣。

  「我又沒說我受傷。」

  哎呀呀——他竟然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沒受傷幹麼不早說,枉我太費周章擦了半天!」這個死官青痕,連這也要玩她!

  「就算沒受傷又如何?擦一下又少不了你一塊肉。」他也火了,這女人就不能維持可愛久一點嗎?

  「血肉模糊看起來很噁心你知不知道!」天曉得,她最怕看到血了!

  「這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這又是你對弱女子的德行?」

  唉,又來了,他們這樣吵下去都不會口渴嗎?庭大姊自己都覺得口乾舌燥了,端起她的涼茶來潤潤喉。

  官青痕好鄙夷地嘲笑。「如果你是弱女子,全世界就找不到母夜叉了!哈哈哈!」

  一個腳印正中他視之如命的俊臉。

  庭大姊看了噴茶,瞪著官青痕鐵青的臉色,不敢想像後果。

  「你……竟敢用腳……」怒火燎原,已非一場大雨所能撲滅。

  「嘿嘿!再湊一腳,送個HANTEN給你如何?」

  「你這死姑婆#◎%S——」

  和平總是短暫得令人惋歎,不到幾分鐘戰爭又開打了。庭大姊搖搖頭,這下可不是短時間內就能休戰的。

  她是資歷豐富的專業經紀人,卻越來越覺得自己像個保母,她應該向公司申請保母津貼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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