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福妻不從夫 | 上頁 下頁
五十七


  牧滄英不怒反笑。“你都還沒問我去哪就說不去,可見早就知道此行的目的了?”

  麗姨娘這才暗罵自己竟說溜嘴了。這男人的心思敏捷狡猾,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鬥不過他。

  “你這又是何必?我只不過是去女兒的莊園住幾個月罷了,又不是不回來,你就不能成全我嗎?求你了。”她明白來硬的不行,只能軟語求他,美眸凝聚了水霧,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牧槍英心頭有些揪疼。他對她何曾狠心過?打從帶她回京城,他就把最好的給

  她,她要什麼都依她,只除了不准她離開,必須留在他身邊。

  他愛她、寵她,這麼多年了,就算是一塊頑石也該捂熱了,但是這回她和女兒一起算計他,只為了想回大草原。離開他幾個月,她還能這麼開心,怎不叫他心痛?

  “你想回大草原,我成全你,我們離開京城,我會在東北為你建立新的莊園,那兒的馬任你騎,廣大的草原任你奔馳,以後就只有我們兩個。”他溫柔地看著她,眼底卻有著狠絕的笑意,他輕輕用指腹摸著她的唇,嗓音磁啞而堅定。

  “麗兒,這輩子你只能跟著我,因為我離不開你,你是擺脫不了我的,看開點吧!”

  牧滄英說到做到,三日後,他果然將府中的正妻和小妾們全丟下,只帶著他唯一心愛的女人前往東北的大草原。

  直到他們出城的兩日後,牧浣青才知道她爹瞞著她和符彥麟把她娘也一併帶走,當場氣得她徒手把一張桌子劈成兩半,侯府上下才驚覺到他們的夫人原來會武功,而且還很厲害,自此每個人都戰戰兢兢地伺候著,絲毫不敢去惹夫人。

  牧浣青雖然火大,但也沒辦法,她還得顧著女兒、顧著莊園,還要顧著侯府的一切,事情忙碌得讓她沒空騎千里駒去追她爹打一架。

  何關橫陳在樹上,一手托腮,盯著牧浣青在府裡忙碌的身影。

  “真是奇了……”

  他的視線落在牧浣青手腕上的紅線,那紅線的顏色變深也變長了,但是另一頭還是斷掉的,並沒有和符彥麟的紅線接上。

  何關不明白,他牽了那麼多紅線,就數牧浣青這條最奇怪,兩人睡都睡了、孩子有了,侯府也回了,怎麼紅線還沒連起來?

  兩人紅線沒有接起,他的任務就不算完成,便沒辦法解除禁咒。

  他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裡?都到了這個地步,牧浣青怎還不動心?她不是也喜歡符彥麟了嗎?

  一隻小腳踩在他英俊的臉上,中斷他的沉思。何關抓住這只小腳拿開,邪魅的俊眸朝小傢伙看去,後者正精力旺盛的想爬過自己,意圖朝樹頂攻去。

  一個失衡,圓圓的身子從他身上滾下去,他隨手一抓,拎著她的領子,把小傢伙吊在空中。

  小傢伙居然不怕,還覺得有趣,手腳在空中揮舞著,似在學鳥飛。

  “飛呀飛,蝴蝶飛飛。”

  好吧,不是鳥,是學蝴蝶飛。

  他就這麼拎著小傢伙,讓她吊在空中笨拙的玩飛飛,他則繼續維持橫躺的姿勢,一手托腮,嚴肅地思考著。

  如果他想知道答案,只能繼續觀察,反正有個小傢伙當玩具打發時間,也挺逗趣的。

  符彥麟去了東北後,牧浣青也帶著女兒去莊園住了半個月,之後便又回到侯府,讓女兒去陪老侯爺和老夫人說說話,逗逗兩老。

  期間,她接到丈夫寄來的家書,隨信還附上他獵到的貂皮,要給她和女兒做坎肩,另外還有當地好玩的小玩意兒。

  信中洋洋灑灑寫著他在那兒的生活,知道她擔心岳母,也將岳母在那兒的情況說予她知曉。

  她爹只要得了空,便會騎馬帶著她娘去看山看湖,還找來一群羊陪她娘玩,她娘看到羊兒,高興得每日帶羊去吃草。

  她爹還教她娘識馬,說穿了,就是變著戲法纏著她娘,哄她娘開心,而她娘到了東北,臉上的確都洋溢著笑容。

  看著信上剛勁有力的字跡,牧浣青眼裡和嘴角都是笑意,再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小禮物,這些都是丈夫親自搜集來給她和女兒的,是他對她們的心意。

  這時候何關發現,牧浣青的紅線又變長了。

  ***

  每隔十日,牧浣青就會收到一封家書,這次信裡還多了她娘親寫的信。

  娘親在信裡說她過得很愜意,要她放心,還附上一雙用獸皮做的小鞋,系上靰鞡草,說是給孫女穿的,信中盡是對女兒和孫女關切之意,半句沒提到她爹。

  牧浣青看完娘寫的信,再看丈夫寫的。信中說岳母做了一雙鞋給豆豆,被岳父知道了,生了幾天的悶氣,直到岳母也做了一雙給岳父,岳父才展顏歡笑,卻珍惜得捨不得穿,怕穿壞了心疼,岳母便說既然岳父不穿,那她以後就不用給他做鞋了,岳父聽得慌,趕緊穿上,還在岳母面前天天現眼,他符彥麟真是長見識了,連皇上都不怕的牧大人,原來是個懼內的。

  看到這裡,牧浣青噗哺笑出來。她可以想像丈夫肯定會記住這件事,動不動就拿這事來笑她爹。

  “哼,敢笑你岳父,當初不知道是誰纏著我,我一個眼色不對,就嚇得不敢動我呢!”她低低哼道,眉眼間盡是笑意,語氣也是甜的。

  何關看著她手腕上的紅線又慢慢變長了。他終於懂了,原來她對他的情意是一點一點累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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