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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南宮淩查知他的企圖,若真給禦影脫逃了,便無法找出幕後主使者,不管如何,是死是活都不能讓他走,於是立刻大聲命令。「放箭!」

  在屋頂上待命的弓箭手,立刻朝他射去,此時剛好來幫忙追捕他的嶽雲繡卻闖入這一片箭雨當中,驀地花容失色,心叫完了!

  倉促間她忙要以劍擋箭,但隨即有股力量將她拉到身後,以快劍將箭雨掃開。

  她身形劇震,沒想到救她的居然是禦影,霎時整個人因為內心的震撼而傻住。

  為了保護她,他放棄了逃走的時機,情勢刹那間逆轉,在他急著為她擋箭的時刻,勁風襲來,他來不及回身抵擋,又中了南宮淩一掌,撲倒在地。

  大勢已去,他錯過了逃走的機會,如今圍在四周的劍尖大刀全指著他,他已插翅難逃。

  南宮淩冷冷喝令:「拿下他。」

  就這樣,他被眾人押往南宮堡的地牢,而嶽雲繡始終站在原地,目送禦影的身影,內心的震撼久久不息。

  黑暗的地牢裡,陽光曬不進來,只有火把照明。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關上一整天都會使人心情悶得發慌。

  雲繡進入地牢的銅門內,接過守衛遞來的火把,沿著階梯往下走,火把將她的身影映照在粗糙的石壁上。

  在地牢的最深處,那具高大壯碩的身子被粗硬的鐵鍊縛住手腳,厚實的胸膛上有著被鞭打的血痕。

  聽拷問的人說,他什麼都不肯招,即使受了如此嚴酷的拷打,也不肯吐露一字。

  空氣中有濃濃的血腥味,還有烙鐵的燒烤味,正常人如何能受得了?

  見到這情景,她也不免心驚,心中有著不忍。

  「他死了嗎?」她忍不住低聲問向旁人。

  「他只是暈過去了。少主有令,就算他想死,咱們也不能讓他死。」

  地牢的守衛對她很客氣,知道她是夫人的貼身女婢,自然對她說話敬重些。

  雲繡望著禦影,他緊閉著眼,唇角有血絲,身上只著長褲,上半身赤裸著,被鐵鍊捆綁的手腕和腳踝都沾了血污。

  岳雲繡心中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煩躁,心口像是被什麼揪緊著。

  這男人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是一個叛徒,沒什麼好同情的。

  她看著守衛拿起一盆水無情的潑往他臉上,弄濕了他整張臉,濕淋淋的臉和頭髮不停的滴著水,但是那張面孔卻無任何動靜,雙目依然緊閉著。

  這男人依然是昏著的,沒有醒來。

  水沒潑醒犯人,守衛哼了一聲,打算用另一種方式來叫醒他,就是拿起烙鐵,放在爐火裡烤熱,待它變成高溫的紅色時,往犯人的胸膛上烙下去,會讓醒的人痛得昏過去,讓昏過去的人痛得醒過來。

  當她見到守衛拿著又紅又燙的鐵棒,要往禦影的胸口烙去時,忍不住出口制止。

  「不用了,就算叫醒他,恐怕他的腦筋也不清楚,我晚一點再來。」

  她正準備轉身離去時,身後卻傳來低沉的聲音。

  「有事?」

  嶽雲繡定住,緩緩的回過頭,剛好與身後一對灼亮的目光對上。

  她心兒咚地嚇了一大跳,原來他是醒著的,不知道為什麼,當與他目光對上的刹那,她的心跳得特別厲害。

  她轉過身來,無畏的與他四目相對。這男人雖然被鐵鍊綁住手腳,如此狼狽之下,渾身懾人的氣勢依然不減,雙目如黑暗中的火炬一般炯炯有神,逼視的目光像要把人看透似的。

  不想被他的視線給逼退,她傲然的迎視他。「我有話問你。」

  「你想問什麼?」

  「那一日,你明明可以逃走,為何要為我擋箭?」

  黑眸閃過一絲詭光。

  「你不知道?」

  「當然不知道,所以我才問你。」

  望著她疑惑的神情,黑眸閃過一絲恍悟。

  「你不記得我們的事了?」

  她奇怪的看著他。「我和你有什麼事?」

  黑眸緊緊盯住她。「你胸口的傷怎麼來的,你也不記得了?」

  「這還用問,是被你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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