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別惹爺兒 | 上頁 下頁
三十八


  在他恢復功力之後,要離開“花宮”是輕而易舉之事,因此他帶著梁靜離開了“花宮”。

  花宮主被他廢了武功,“花宮”的人群龍無首,已經陷入了棍亂之中。

  有些女子並非甘心特在“花宮”,只是懾于花宮主的威逼,如今威脅已失,不少人離開“花宮”,不再當花宮主的手下;也有人因為自幼在“花宮”長大,無處可去,一時沒了主意。總之,“花宮”自顧不暇,一時之間是管不了江湖上的事了。

  “用過膳後,便上路。”他站在她背後,對她命令。

  “……”她沒回答,依然忙著整理包袱,也沒看他。

  獨孤晦玉對她這冷淡的態度倒不意外,雙臂交叉在胸前,哼道:“你不回答,是還在不滿我廢了花宮主的武功?”

  “……”她還是保持沉默。

  “行走江湖,最好把無謂的同情收起,免得惹禍上身。”他的聲音冷了,這丫頭始終背對他,自顧自的收拾東西,分明故意模視他。

  獨孤晦玉微微眯起了眼,他可不允許她如此。他走向前,伸手將她轉過身來,望著那張臉,原本銳利的目光轉成了驚訝。

  那張陌生的臉蛋,對著他發出了讚歎。

  “哇……”沒想到會見到這麼英俊的男人,讓小姑娘一時驚為天人,看傻了眼。

  不過那張俊臉,卻瞬間轉成了令人膽寒的表情。

  “你是誰?”在他面前的並非梁靜,而是一位年紀相仿的陌生女子!

  顯然對方也被他陰沉的臉色嚇到了。

  “那個姑娘告訴我,只要我穿她的衣服,在房問裡裝成是她的樣子,不管任何人來都不要轉身,也不要說話,就給我這些銀子。”雖然這男人好俊,可是好可怕呀!把她嚇得什麼都招了。

  那小兔子又逃走了!獨孤晦玉額角的青筋在抽搐著,神色森冷地對她警告。

  “滾!”他才一命令,女子立刻飛也似地奪門而出。當女人逃走後,獨孤晦玉森冷的神色也捎失了。

  他就覺得奇怪,為什麼那只小兔子那麼乖,果然最後如他所料,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像先前那般暴怒跳腳,因為正確來說,這是他放任的。若他真的不想放走她,她是沒那麼容易逃走的。

  他的唇角浮起俊朗的線條。他沒有阻止,是因為他決定了,與其讓她逃離自己的身邊,不如讓她改變心意選擇留下。

  強摘的瓜不甜,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的留在自己身邊。

  獨孤晦玉沉吟了會兒後,便轉身出了房,牽著馬兒離開了客棧。他知道那丫頭要去叮裡,他們遲早會見面的。

  “要去送禮是嗎?”他嘴角的淺笑散發著魅惑眾生的那氣,矯健的身形飛掠上了馬背,雙腿往馬腹一夾,策著快馬,往“白鶴山莊”奔馳而去……

  望著那高聳的石柱牌坊上,勁筆飛揚的“白鶴山莊”四個大字,梁靜真的有種苦盡甘來的感動。

  受師父之命下山,不過是區區送個禮而已,但這一路走來,卻彷佛歷經了千辛萬苦,總算到達了麗駝峰的山腳底下,怎不叫她喜極而泣呢?

  她仰望蜿蜒而上的山路,遠遠看去,“白鶴山莊”就位在麗駝峰的山腰,白色的大石堆疊而成的山莊,巍峨莊嚴,氣派宏偉,兩旁飛揚上翹的屋簷如同白鶴左右橫展的翅膀,如同佇立在山壁旁的大鶴一般,正欲待展翅高飛,頗有意喻山莊雄圖大展之意。

  過了這個石柱牌坊,就等於進入“白鶴山莊”的地盤了。

  在到“白鶴山莊”之前,她無須打聽,沿路便聽得不少關於“白鶴山莊”的消息,因為“白鶴山莊”正在辦喜事,採辦喜事的細節,三個月前就已經在進行了。

  聘請了城裡上百位師父來裁制新衣給莊裡所有的人,上自莊主,下至奴僕,全都必須穿上喜氣的新衣,請最好的花匠將從南方添購的花種樹木移植到每一所院落的園子裡。

  莊主廣邀武林各路有名望的人士和世族大家來共襄盛舉,不只為了女兒的婚事,也想乘機一展“白鶴山莊”的氣派聲勢,所以不惜砸下重金採辦喜事,甚至連京城有名的四大酒樓的掌廚師父都被他禮聘而來,籌備喜宴全席,務必要提供最好的珍饈美酒,讓賓客一飽眼福和口福。

  不只山莊在忙,城裡的各個商鋪也在忙,因為喜事的大肆採辦,連帶促進了各商各店的生意,“白鶴山莊”辦喜事的添購採買,量之大,等於是所有相關商鋪一整年的營業額,所以全城幾乎沸騰了起來,“白鶴山莊”的喜事,也是全城的喜事。

  加上各地源源不絕入城的貴客,還有京城裡的達官貴胄,也都是“白鶴山莊”的座上客,不管是遠道而來的,還是住在京城的,或只是來看熱鬧的,都帶動了客棧、飯館、酒樓,還有各家商鋪的生意。

  客棧都被占滿了,姍姍來遲的梁靜根本找不到客棧投宿,別說是有名的客棧了,就連一般不起眼的小客棧,也是一房難求。

  所以,她決定直接來到“白鶴山莊”,心想師父只交付她送禮的任務,並沒有說一定要喝這杯喜酒啊,她打算把禮送到後,便直接原路離開,不多做停留。

  有了這份心思後,她此刻才會站在麗駝峰的山腳下。過了這個石柱之後,就進入山莊的領地了。

  一車一車的禮物被拉往山腰,梁靜因為輕裝簡行,身上只背了個包袱,即便是山路,走來也甚是輕鬆。

  終於來到山莊的大門,進進出出的人很多,光是拜見的馬車就停了一整排,梁靜越過了馬車,走進前,發現門口有許多打扮體面的人在接待各個拜見的客人,正在一一客氣的盤問,似乎不是你想見,就能夠馬上進去這麼簡單。

  確立了身分的人,立刻被恭敬的邀請進入,而馬車便被馬僮領著,從另一道門駛進去。

  梁靜好奇地張望著,她長年待在逍遙峰,不食人間煙火,就算隨師父下山,也沒見過如此大的陣仗。

  她想找個人問問,是否能拜見莊主夫人?和這些衣飾華麗又高貴的人站在一起,樸素的她極為不起眼,不過為了儘快完成任務交差,她還是上前拍了一位看似管事的僕人。

  “這位大哥,我是來送禮的。”她對其中一位管事的僕人有禮地開口。

  回過頭的男僕上下打量她幾眼,對於她簡樸的裝扮顯得十分小看,雖然他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梁靜已經從他的眼神中窺見了。

  “送禮?哪來的啊?”管事僕人的口氣一如這氣派恢宏的山莊,十分不可一世。

  梁靜心知肚明,自己有可能被打發,要她把禮物留下就可以離開了,而那禮物有可能會被丟到成堆的重禮之中淹沒掉,但師父交代過她,要“親手交給莊主夫人”,當時她沒想到這句叮囑有什麼用意,現在看來,她能瞭解師父這句話的意思了。

  “我師父是莊主夫人的故友,特命我來給莊主夫人送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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