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顏 > 伴君如伴虎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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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 他頤指氣使的態度,讓軒轅祁緩緩眯起一雙陰鷙的長眸。 “你說什麼?” “我要幫她施針放血,得脫她的衣,男女有別,你不能看。” 屋內霎時陰冷得窒人。軒轅祁全身散發出懾人的成壓,厲眸如刀,殺意濃烈。 郭燕聽了這話,不免暗暗吃驚。這人也真逗,對著大人說男女有別,不可以看,那他自己不是男人嗎? 況且那還是大人的女人,他這個外人才不該看吧?昨日要不是事況緊急,大人才不會讓他碰安姑娘一根手指呢。沒殺他,是留著他救人,也是看在安姑娘的分上,他不想著如何保命,卻當著面要趕大人出去,還一副保護自家女人的嘴臉。 郭燕見過犯蠢找死的,卻還沒見過這麼愣直傻氣的男人,這傢伙還不怕死的和大人對峙著。 “郭燕。” “屬下在。” “去看看梅太醫的手腳行不行?他年紀大了,可能需要讓人把他的筋骨喬一喬。”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梅容軒聽了色變,指著軒轅祁。“不准動我爹!” “想讓你爹好手好腳的活著,說話之前最好三思,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最好掂量掂量,本官的耐性有眼。” 梅容軒噎了話,這下子想說又不敢說,只能氣呼呼地怒瞪軒轅祁,最後不得不妥協。 他將蓋在安玲瓏背上的外衣輕輕拿起來,露出只著肚兜的姣美身軀。 梅容軒輕柔小心的動作就像在對待心頭寶一樣,臉上的心疼絲毫不掩,當見到背上的傷口時,更是露出心痛之色,好似那把刀是插在他心口上似的。 郭燕不禁為他汗顏。姓梅的那臉上流露出的愛意也未免太露骨了吧,再瞧瞧他們家大人,那臉色鐵青,陰冷的神情如臘月寒霜,簡直可以凍死人。 軒轅祁極力忍著。若不是看在梅容軒能救安玲瓏的分上,真想剁了他的手、剮了他的眼,豈容他在這裡剝自己女人的衣裳? 郭燕繼續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侍候著,感覺到大人越來越重的威壓,她也是提心吊膽,唯獨安玲瓏完全置身事外地昏睡著。 一完成針灸和治療,軒轅祁便立刻讓郭勇把梅容軒給拖走,不讓梅容軒多待一刻,接下來的傷口換藥和喂藥,也由他親自來,不假手他人。 郭勇總算是看出來了,他們家大人這回是吃醋了,沒想到安玲瓏在大人心目中的分量比他們想像的更重。幸好先前得了小妹的警告,讓他不至於對安玲瓏做出失禮的事。 更出乎預料的是,大人為了安姑娘竟饒了梅公子一命,還讓他進出安姑娘的閨房醫冶;而那姓梅的也真絕,當著大人的面,也敢把對安姑娘的愛慕表現得那麼露骨,甚至還警告大人別敬負他家瓏兒。 他叫得還真親密,還說是“他家的”,郭勇每每看到大人見到姓梅的,那陰鷙的眉眼逐漸凝聚的殺氣,還有握住刀柄的手背上浮起的青筋,都不禁要為姓梅的捏一把冷汗。 眾人甚至開始打賭姓梅的還能活多久?大部分人都在賭大人只要確定安姑娘脫離危險後,就會把姓梅的給宰了,唯獨郭燕賭姓梅的不會有事,結果這一賠十的賭金,竟是郭燕贏了。 夥兒這下更明白,大人聽進去安姑娘在昏迷前的那句求情,為了她,大人竟然破例沒殺了那個藥倒府中半數侍衛的傢伙。 昏迷了兩天,發了一陣高燒後,安玲瓏終於在第三日清醒過來。 她一睜開眼,便見到軒轅祁。 “醒了?”他坐在床邊,垂望的眼似染上一層濃墨,沒有任何情緒,卻也平靜得教人看不透。 他手上拿著兵書,似是在屋中待了許久,在她昏迷時,他人就陪在她身邊。 “大人……”她趴著想起身,卻扯痛了背上的傷,令她悶哼一聲。 “別動。” 他把兵書擱在幾上,伸手將她輕易撈起,讓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 安玲瓏感到舒服多了。用同一個姿勢趴了那麼久,全身不只僵硬,還很酸痛,她感到全身虛弱無力,剛蘇醒的意識還處在渾沌中,直到漸漸清明,才猛然想起梅大哥。 他是否還活著? 軒轅祁沒殺了他吧? 壓不住對梅大哥是生是死的擔憂,她忍不住抬頭想問。 “大人,梅大哥他……”她惴惴不安地開口。 軒轅祁冷眼看著她,見她眸中含優,不先擔心自己的傷勢,卻心念著梅容軒是否安好,令他心頭壓著一股火氣。 “殺了。”他冷冷丟出兩個字。 安玲瓏身形一僵,驚愕地看著他,霎時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 死了?他……殺了梅大哥? “你快放開她!” 熟悉的聲音把安玲瓏的神智從震驚中拉回,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軒轅祁迅速扯來的被子給罩住了視線及只穿著肚兜的身軀。 梅容軒急急上前,無視軒轅祁殺人的目光,用手指著他怒責道:“你快放開瓏兒,別輕薄她!” 梅大哥? 安玲瓏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盯著梅容軒。他正生龍活虎地站在眼前,根本沒死,原來軒轅祁是騙她的。 郭燕隨後追進屋來,步伐似有些踉蹌,她臉色極為難看,似又怒又急,狠狠瞪了梅容軒一眼,便立刻單膝跪地,低頭向軒轅祁告罪。 “屬下失職,請大人治罪。” 顯然她是著了梅容軒的道,沒來得及阻攔他,才讓他闖進屋來。 軒轅祁看了郭燕一眼。郭燕是他訓練出來響,身手不弱,除了郭燕,院外還有侍衛守著,這男人竟然如此輕易就進來? 這也難怪,姓梅的能弄倒他府中半數侍衛,對付區區幾個人更沒問題,郭燕阻擋不了他,也是正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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