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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咦?段先生臉色有些差呢!」

  「可能是昨晚熬夜的關係。」眼看著那只猴子吊在繩子上,在強風吹襲下轉了好幾圈的華爾滋,並且很努力地要找個踏腳的地方,他暗自捏一把冷汗。

  那女人簡直在玩命!為了轉移大夥的注意力,也為了使自己鎮定,一向拒煙的他,此時卻需要一枝煙來紓解他的緊張。

  施華蓉特意將語氣放柔,輕聲對他道:「對了,上次我向段先生提的,有空指導我企管方面的實務,段先主這星期六晚上可方便?」

  「嗯……我考慮看……咳咳——」在那只猴子失足打滑的同時,也害得他猛地倒抽了口氣,不小心連煙也給吸進肺裡了,嗆得咳嗽不止。

  「段先生,抽煙傷身,我看您還是別抽了。」施華蓉心疼地勸著。

  「是呀,再這樣下去我可能會『休克』。」他咬牙著陪笑,強退自己鎮定,五年的打坐可不是白費的,即使是天塌下來也——天啊!她的繩子斷了!

  「段先生,你……真的沒事嗎?」所有人都關心地盯著他慘白無血色的面孔,怎麼看都覺得他好像快掛了。

  「我……不太舒服,請……容許我先告退。」

  他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退出辦公室,一關門,立刻火速朝樓下狂奔去!

  在距離六樓窗口約五公分的地方,一隻手堅毅地抓住凸出的磁磚,如果是其他人恐怕早支撐不住了,不過大力女神龍的毅力畢竟不同于常人。

  在聽到銀豹再度侵入的風聲後,銀行更加堅決禁止員工進人七樓,除非獲得許可;莫敏兒只是個基層職員,在銀行加強管制,又不得其門而入的情況之下,便想出了從外面爬入的點子。

  不過這點子似乎過於瘋狂,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噎……」莫敏兒努力撐住身子,只要再往上一點、夠住自邊,她便可以打破窗子進去。問題是,這磁磚怎麼這麼滑呀?

  努力!再努力!就差那麼一點……哇——她又滑了手。

  眼看吾命休矣,壯女未酬身先死,她好不甘心哪!沒想到連個遺言都還來不及寫就要粉身碎骨了,她害怕地閉上眼——一會兒後,咦?她猛然睜開眼。怎麼她還蕩在空中咧?而且手腕好痛呢!

  順著手肘看上去,一隻大掌緊緊抓住她的手腕,段禦棠正臉色發青地瞪著她,額上還冒著冷汗,似乎是火燒屁股地趕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救了她。

  「啊?」

  「別啊了,快爬上來。」

  他將她拉進六樓的窗子裡,脫離危險後,兩人便坐下來大口喘著氣。

  莫敏兒呵呵笑著,哈啦道:「謝啦,救命恩人。」

  「你真是不要命了。」他餘悸猶存,到現在仍不敢相信,她竟然會作出這麼大膽的舉止,漸漸瞭解到她真是膽子大到異于常人。

  「呵呵,是呀,還真不好爬呢!」

  「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爬它純粹是為了運動吧?」

  「你還真瞭解我,其實我現在正在挑戰攀岩,所在先來個熱身練習。」

  掰功還真是一流哩!他好沒氣地睇她。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莫敏兒狐疑地問,這人真是加班狂,這麼晚了還留在公司沒走。

  「你倒是給我解釋,這麼晚了為何還爬上來?」雙臂交叉在胸前,擺出主管的姿態質問,心想莫非她查到了什麼線索?

  「我說了,練習攀岩啊!」

  「你以為我會笨到相信這種蠢話?」

  她的確這麼期盼,偏偏在他的逼視之下,怎麼也無法理直氣壯地挺直身子。這男人平時看起來蠢不溜丟的,一擺起主管架子卻又威嚴得很,她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對他看走了眼?

  「我告訴你,我莫敏兒可不是嚇大的,別以為凶就可以——」

  「噓!」捂住她口,段禦棠神情一凜,警覺到有人靠近。

  「幹什麼!」莫敏兒扳開他放肆的手,沒好氣地低吼。

  「有人來了,跟我走。」

  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在他們所處的這間房門口停了下來,門被悄然無聲地打開,黑虎邪氣詭譎的眸子掃了室內一眼,他适才隱約聽到有聲音,但是窗子是關好的,沒有被入侵的跡象,室內一片悄然無聲。他巡視了每個細節,最後目光瞟向一處足以藏人的櫃子,他笑出邪惡的線條,拿出手槍,猛地打開櫃子,卻看到裡頭除了資料什麼都沒有。

  「啐——」他低叱一聲,無趣地收起槍枝,確定沒有任何異樣後便悻悻然地離去。

  這些全看進段禦棠的眼底。這個樓逢虎果然不是什麼顧問,肯定是霍銅請來的殺手,難道他就是警方通緝的要犯「黑虎」?

  一根手指頭輕戳他的胸膛。他走了沒有?莫敏兒用嘴形表達出她急欲詢問的問題。

  沒有人猜到他倆會藏在沙發裡,這張進口沙發原本是實心的,段禦棠老早將它動了手腳,把坐墊以下挖成空心,想不到剛好夠他倆藏身,但仍稍嫌擠了點,他是無所謂啦,不過莫敏兒可吃虧了。

  她整個人平躺著,段禦棠則壓在她上方,雖然有手肘撐著;不過也夠「貼」的了,她看不到外頭的情況,只好問他。

  段禦棠對她搖頭,眼中添了抹邪氣的笑意。不趁這麼難能可貴的機會好好和佳人親密一下,豈不浪費老天的好意?他想多感受一下身子下的玲瓏曲線。

  莫敏兒不安地撇開頭,除了打鬥,還從未在其他狀況下與男子如此親密過。

  「我好像聽到關門聲。」

  段禦棠移近她耳畔悄然低語。「他還在附近。」

  「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對方的影子。」

  時間突然變得漫長而難挨,如擂戰鼓的心跳在此時顯得清晰可聞。昏暗中,她可以感受到他男性的身軀和氣息籠罩著自己,禁不住產生一股曖昧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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