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天雲秀(4)_墨雅

四

　　水雲秀張口結舌，這麼熟悉的稱呼天底下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叫她，難道……不，不可能嘛！可是……天啊，要真是他怎麼辦？

　　“真的忘了我嗎？”危險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一股灼熱之氣透過耳朵直竄進她心深處勾起一陣陣顫慄。

　　“長天嗎？”水雲秀低喘了一聲，在他放鬆了的臂力中轉了過來，他的雙手仍是緊緊地箝著她柔軟的身子。

　　是吧！？那麼相似的容貌，不，活脫脫就是長大了的鐘長天。龍眉飛揚鳳眼波長，弧形優美的唇如丹蔻，配上剛陽儒雅的臉形看起來俊逸非凡！這就是小時候爬在她身上甜甜叫著她“仙女阿姨”的小長天！？那個不情不願叫著她“阿姨”的不羈少年？

　　抬起玉潤晶瑩的纖指爬上那臉龐細撫著，水雲秀心想自己定是瘋了，小長天在唐朝好好地活著，怎麼可能來到這裡？可是……這麼像……

　　恍恍惚惚中，她看著自己的手滑下他的臉來到他不斷悸動的肩頸處、強壯寬闊的胸膛……

　　一隻大手捉住了她雪嫩的小手！

　　她抬起頭，剛好迎上他俯下的唇。

　　在火燒般的灼熱中，她的腦海仍停在剛剛的發現裡：小長天什麼時候長這麼大了？同樣坐在水中，她竟得仰高著頭才能看著他的臉！

　　……不……不對！他怎麼可以吻她？！她可是他阿姨呢！

　　“唔……長天，長天……停……停止……唔……”可憐的水雲秀，剛剛覺醒過來卻更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熱情、他的火熱帶到了自己身上。

　　饑渴的吻……他看起來這麼儒雅怎麼吻起來像是餓了幾百年的野獸呢？暈眩地感覺讓她渾身無力，頭腦愈來愈模糊，只能緊緊攀著他……不，不行！“長、長天！住手！不，住嘴！”

　　呼，終於扯開這個黏皮糖了！

　　雙手貼著他的胸推拒著他，水雲秀重新抬起頭瞪著他怒道：“我是你阿姨，不可以這麼做。”

　　天，話裡怎麼沒有她所以為的怒氣與理直氣壯反而像是對情人的嬌嗔呢？！

　　水雲秀玉靨微紅努力地瞪著他。

　　不知是否是她一向沒什麼表情所以做得不夠逼真還是因為她從沒真正生過什麼人的氣或其他什麼原因，水雲秀在他那深邃吸人的目光中漸漸軟化，還帶著一點心——虛？！水雲秀一向疼他，從他出生第一次對著她笑開始，可是小長天從少年起就不再什麼事都聽她的，反而是她常常在他若有所思及漸漸狂熱的眼神中不知所措！就算她再怎麼單純也知道這不是一個侄兒看他阿姨的眼神啊！？

　　水雲秀從小不知就面對過多少這種眼神，但是清冷如明鏡的心從來就不曾動搖過，可是鐘長天的眼神卻讓她不知所措到想逃避。從上一次由唐朝回來後想起他的次數卻不知怎地多了起來，這不是好現象，所以她下意識不去想他、忍著思念不去看他……

　　這樣的情形是她這個“阿姨”不該有的！

　　在這樣灼熱燙人深邃透明有如黑水晶的眼光下，水雲秀這個自稱是“阿姨”的，愈來愈感心虛！無論鐘長天是不是在乎她是不是他的阿姨，但是她不能不在乎，她親自答應了義姐燕盈光和鐘雲風會好好培養他成人成才的，怎麼可以——

　　鐘長天慵懶地勾了勾唇角。

　　天哪，真是性感！唉？自己怎麼會想到這種詞兒？搖了搖頭，清醒清醒。

　　鐘長天一手抬起水雲秀的下巴，撫了撫她仍是熱脹不已的唇，親了一下，仿佛看穿她心思般，嚴肅而又傲慢地宣稱：“你不是我阿姨！”

　　有一瞬間水雲秀有一種受傷的感覺，他怎麼可以這樣？她承認她做得不是很好，可是她盡力了！為了她與盈光姐的相知之情、她給予的相助之恩，她——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殘酷話語再次重重擊傷了水雲秀柔軟的心房，可是他接下來的話卻奇異地安撫了她，她竟不再覺得那麼難受。“如果你硬要用這種關係阻礙我得到你，我不會承認。”

　　得到我？！水雲秀臉紅了紅。“長天，我跟你母親情如姐妹，從小看著你——”

　　“那又如何？我從小就說過我長大了要娶你為妻，你也答應了！？結果呢？”鐘長天有些陰鬱地挑了挑眉“跑了！”對他這麼些年來的相思，她如何償他？

　　“呃！”他記憶力怎麼可以這麼好？！“我以為……以為……”

　　“對小孩說的話就可以不算數？還是你一直在敷衍我、欺騙我？”

　　水雲秀那時的確是認真地答應他，可沒想到真的會……唉，這算不是算是欺騙呢？對喲，她比他大那麼多歲，誰會想到真會種下這種後果。

　　“我比你大嘛，長天你應該找一個與你同一時代同一年齡層次的女子來愛才是，你——”

　　“你以為我多大了？”鐘長天邪肆對著她滑嫩的肩膀咬了一口，還欲罷不能地繼續往下……

　　水雲秀忙雙手捧起他的頭，努力地把他扯離自己身上，漠視他給自己帶來的酥麻感受。

　　看看他的臉，雖然仍有著十七歲時的熱力，卻少了份稚氣、狷狂，多了份成熟多點滄桑多點憂鬱……看不出昔日鋒芒畢露的精銳之氣，連那特有的修行人的清靈之氣也斂了起來，嗯，修為的確是高了不少，也老了不少！咦，老？

　　“你幾歲了？”天，水雲秀這才想起來呢，他到底是怎麼來的？這是二十世紀的現代，可不是古代唐朝，可以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怎麼來的？”莫非他已修成仙體，可以肉身自由穿越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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