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默亞 > 征服你的心 | 上頁 下頁 |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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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記住,讓這種人多活在世上一分鐘都算礙眼。接下來,就靠我們自己了。」赫特不帶感情的向身旁的中國男人說道。 夜深了,斐娜應該已經上飛機了,雨菱睜大眼睛,靜靜地躺在無燈光的漆黑裡。在詹士抗議無效下,她開始遵守諾言執行二十四小時的保護,但她已經躺在床上好一陣子了,卻仍然睡意全無。 她從來不知道人的視線在黑暗中會這麼清晰,聽覺會這麼敏銳,她清楚的聽見自己的思緒大聲的抗議尖叫;而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心聲是可以聽得見的。 雨菱不耐煩的翻個身,再一次閉上眼眼,想忽略心中翻湧的思緒,從醫院回來後,詹士沉默的態度讓她想尖叫,她知道他需要時間靜一靜,所以她命令自己安靜的躺著。但是……他那雙飽受折磨,含著痛楚的眸子,卻不斷的在她眼前閃過,煎熬著她的意志,刺痛著她的心。 最後她終於放棄的坐起身,不論他需不需要他,她都必須在他身邊。 詹士背對著她專心地拉著大提琴,雨菱輕聲的掩上門,悄悄地繞到他面前,默默地盯著他,她不知道詹士會拉琴。詹士閉著眼睛,像是沒有發覺她的到來,兀自沉浸在白已的音樂中。 大提琴的琴聲時而抑鬱、時而苦悶,像一股巨大的悲切壓在她的心頭上。琴音中的悲憤哀傷,如排山倒海而來的悲吼,她能藉由琴聲中的旋律,瞭解詹士此刻的心情,那幾乎令她想落淚。 她想撫平他臉上的痛苦線條,想吻去他緊閉的雙眼下,那沾在濃密睫毛上的淚水,但她不敢驚動他,他周圍散佈著一種冷漠又孤獨的氣息,哀痛將他整個人密密的包圍起來,隔絕了外界的任何慰藉。 突然間,琴音停了。 詹士低著頭,兩手無力的垂放在膝蓋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低低的笑了起來,笑聲中有著令人哽咽的蒼涼和淒苦。 「你知道我有多渴望與失去的至友夥伴再次重聚嗎?我從來就不怕死,但卻怕極了這種深沉的負債和痛苦,那個甚至尚未成形的孩子,還有梅麗……」詹士背對著雨菱,痛心疾首的吐出內心的哀痛;不是刻意要對誰說,他只是單純的陳訴著心中的負荷。 「上帝,梅麗還那麼年輕,是我害死了她,讓她受盡淩虐而死得痛不欲生,還有斐娜……」詹士沉重的舉起雙手遮住眼睛,無聲的哭了。 多年來的出生入死,一味地重複玩著死亡遊戲,他幾乎就是在等待著自己的死亡! 靜靜地在他身後聽著的雨菱,被詹士那深沉的痛苦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他一向是這麼承受那些不曾說出口、埋藏太深的傷痛嗎? 他是如何能夠將所有的痛苦隱藏在帶笑的面具下?他的無助令她的心好痛好痛。詹士或許堅強到不需要她,但她是那麼的想替他承受,想分擔他生命中所有的傷痕,她想用她心中那股為他而生的溫柔情愫去擁抱他。 雨菱無聲的走到詹士面前,雙手微顫卻堅定的覆在他手上。 這突如其來的碰觸讓詹士全身一僵,倏地張開眼,眼中帶著狂亂的痛楚,神情更顯得有些空洞,他一時間無法從自己的情緒中恢復過來。 「詹士……」雨菱將大提琴由他手中移開。 凝視著她,詹士的眼神逐漸深沉,他緩緩抬起手捧住她帶淚的臉龐,昏黃的燈光在她絕麗的臉上形成一層似霧般柔和的光亮,短短的頭髮柔順的貼在耳際。她眼中的深情,柔美得一如月光中波動的海水,他覺得心中某個冰冷的封印逐漸被融化了。 「你還有我,你並不孤獨。」她撥開垂在他額前的髮絲,柔聲的開口。 在他最低潮頹喪之際,雨菱就像黑夜中的發光體般吸引住他的視線,引起他身心強烈的渴望。 「這麼的溫暖……」詹士喃喃地說著,那溫暖和包容,讓他想將自已埋藏在她為他展現的柔情中,但…… 「雨菱,我可以自私的攫取你付出的天堂嗎?」凝視著她,他恍惚了,他輕若耳語的聲音像是在問自己。 「我心甘情願。」雨菱眼眉帶笑的說。 他知道他不該讓她留在這裡,不該屈服於自己的感情,但他就像一隻飛蛾渴望著光亮,貪婪地攫取著她溫暖的光芒,他不由自主的迷失在她若寶石般光燦的眸中。 她看到了……在這一刻,雨菱清楚的看見詹士眼中從未表達過的情感,她的心不由得一陣狂喜,感到自己的靈魂正快樂的往上飄,但下一秒鐘又因他的話而狠狠地跌了下來。 「對不起,我不能……」詹士猛地縮回自己的手,緊緊的交握住。 雨菱帶著受傷害的眼神困惑的盯著他,他明明也想要她,怎麼可以在最重要的關頭拒絕她?在她毫無顧忌、赤裸裸的呈現自己的情感之後? 一股羞憤和挫敗的感覺取代了傷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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