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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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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方岑掉下來的下巴,可以看出這件事有多荒謬了,若塵自嘲的歎口氣。「你要是再不閉上嘴巴,小心蚊子都要飛進去了。」 方岑猛地閉上嘴巴。「老天,你瘋了嗎?李若塵,那個穀正凡不是你妹妹的未婚夫嗎?」 「是「前」未婚夫。」若塵有氣無力的糾正。「曼琳上星期和別的男人結婚了。」 「所以新娘就變成你?你腦筋秀逗啦?」 有時她還真希望自已秀逗了,若塵悒悒地將悸痛的頭靠在椅背上。「不要對我生氣,我已經夠頭痛的了。」 「你是該頭痛,老天,你連對方是個什麼樣的男人都搞不清楚,就決定要嫁給人家?」 「那又怎麼樣?」若塵苦笑。「就算知道得再多,也不能保證婚姻一定成功吧?比較起來,這樣的婚姻好多了,至少不會變成惡言相向的怨偶,而且他還可以接管李氏,這不是挺好的?」 「挺好?」方岑氣得差點尖叫。 「對啊,你不是一直勸我結束這種生活嗎?現在機會來了,這樁婚姻正好可以達成目的。」 「話是沒錯,可是你也不用賠上自己的未來吧?你至少可以選擇一個你喜歡的對象啊!」 「彼此相愛又怎樣?婚還不是離得一樣快?結婚對象是誰對我而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具備的條件,而穀正凡是目前唯一符合條件的人。」 「可是他愛的是你妹妹。」 「他愛誰和我沒有關係。」若塵僵硬的回道。「我也不在乎,我和他是不相關的兩個人,只要計畫一實現,婚約也就終止了。」 「若塵,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婚姻不像合約那麼簡單。」 是嗎?若塵閉上眼睛,一種深入骨髓的疲憊席捲她的四肢。「對於一個沒有感情的人而言,它就是這麼簡單。」 看著若塵,她常常感到一種無能為力的心痛,她知道無論自己有多麼愛若塵,都無法解除她心中的傷痛,一如自己心中的傷口,也不是若塵給予的關愛所能消弭的,那是一種需要比友情更深的愛才能消弭的傷痛。 「永遠不要這麼說,若塵。」方岑心疼的責備道。「你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若塵張開眼睛,一接觸到方岑溫柔的目光,幾乎令她崩潰,她冰冷的表情化為脆弱的苦澀,慣於在人前武裝自我的她,也唯有在這個相知甚深的朋友面前,才敢流露出內心的脆弱和痛楚。 「我不知道。」若塵低喃。「我開始覺得其實這就是我。」 「才怪。」方岑的手溫柔的攬住她的眉。「在國外留學時,是誰收留了被拋棄的我?是誰替我負擔生活上的一切費用,照顧我直到我安全生下孩子?又是誰幫助我重新站起來的?是你,若塵,是一個隻在舞會上見過我一次,甚至還談不上是朋友的你,連一個陌生人,你都能夠如此照顧,你怎麼還能說自己是個無情的人呢?」 想起國外那段日子,真的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那時的她拋棄了所有的包袱,沒有任何負擔,也沒有人試圖從她身上找尋別人的影子,她就像只被放出鳥籠的小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一旦回到這裡,她就像被關進了無形的籠子,感情的枷鎖壓得她就快喘不過氣來。 或許她根本就不該回到這裡…… 「若塵,如果這裡讓你這麼痛苦,為什麼你不試著離開?」 「離開?」若塵苦笑。「我又能逃到哪裡去?只要李氏財團存在一天,我就不可能解脫。」 方岑歎口氣,其實她也知道不可能,若塵外表看似冷漠堅強,實際上,卻易感而弱。 「那你至少可以試著放鬆心情,不要把自己繃得太緊嘛。」方岑試著讓氣氛輕鬆起來的說道。「而我正好知道有個能讓你徹底解放到失控得想尖叫的方法,喔,至少對我是這樣。」 想到方岑那寶貝兒子,若塵忍不住笑了。「的確,我現在還是很難相信一個四歲不到的孩子能有這麼可怕的破壞力,不過我一點也不介意。」 「我知道你不會的,那麼今晚就麻煩你替我看顧桐桐了。」 「沒問題。」這大概是全世界她最樂意做的事了。 「那太好了。」方岑臉上的笑容沒有維持多久,隨即猶豫的問道:「若塵,是不是不管我說什麼,你都不會改變主意?」 她語氣中的擔憂讓若塵感到一陣溫暖,她柔聲的說道:「不要擔心,我已經都計畫好了。」 在她履行義務之後,她會結束李氏,同時也結束這樁婚姻,然而不管她設想得多麼完美,心裡仍然感到強烈的不安,穀正凡不像可以任人玩弄的男人,要是她不小心點,很可能會被他吞噬。 「替我找律師。」若塵頓了頓,然後補充道:「頂尖的。」 她需要最好的律師來替她訂那份合約,在她因怯懦而改變主意之前。 再次走進這扇門,不知道考驗的是她的勇氣遠是理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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