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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皇子妃誓死要保護貞節是嗎?」他卻故意伸手去扳她的肩。「你要認真事實,你是我的奴隸,我是你的主子,我對你可以予取予求。」

  她只是哭著,血水從唇角溢了出來。

  他萬分惱火地說:「別想用死來獲得解脫,我不准,在我折磨夠你之前,我不准!」

  也不過是一轉眼的時間,他伸手點了她昏迷穴,令她失去了意識,癱在他的懷裡,以防她再次傷害自己!

  他將她緊抱入懷,只有在這一刻,他才真的覺得自己擁有全部的她,才敢放膽流露自己對她的眷戀。

  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在馳往東胡的途中,她斷斷續續醒了幾次,卻被荊慕鴻強喂了迷藥,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經過了好幾次的昏迷和清醒交替後,進入了東胡境內。

  他沒打算饒她,真的將她打入奴隸行列,拉著綁在她身上的繩索遊街,讓她受盡屈辱。

  而東胡男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貪婪目光更教她難安困窘,咬牙硬撐。

  走到城區的中央,他忽然的收緊了繩索,將她拉近身旁,熱熱的氣息呵上她的耳廓,「求我饒了你!」

  她無言以對,知道他存心羞辱她,除了默默承受,別無他法,至少,他不用承受真相帶來的痛苦。

  「我忘了你不能說話。」他自言自語著,卻無意替她鬆綁,態度極盡嘲諷之能事。

  一個騎著駿馬的胡人見了荊慕鴻,立刻下馬前來恭迎,上官翩翩雖然聽不懂東胡話,但一見來者阿諛諂媚的笑容,身上華麗奢豪的衣著,笑時渾身顫抖的肥肉,大概可以推論出他是東胡的富商。

  可以肯定的是,荊慕鴻並不喜歡他,要不是來者死命糾纏,荊慕鴻連望都不會想望他一眼。

  上官翩翩沒想到的是,這個富商是東胡國中的首富,是荊慕鴻卑賤奴隸生涯時的主人,他可讓荊慕鴻吃了不少苦頭,又險些下令處死荊慕鴻,哪知道風水輪流轉,昨日不見天日的小奴隸,今日竟貴為東胡國王之尊,成了他巴結奉承的對象。

  荊慕鴻素知民間奴隸的疾苦,卻為難於奴隸制度由來已久,不可能徹底摧毀,只好以籠絡代替打壓富商士豪,藉以從中約束主人對奴隸的不人道待遇及酷刑,以求給萬眾奴隸為人道的生活環境。

  這就是荊慕鴻為何勉強自己和富商士豪交往熱絡,東胡的國王並不真的是帝王之尊,而只是大家所共同擁戴的英勇首領。

  上官翩翩發現富商色迷迷的眼光突然落在自己的身上,像只揮之不去,極討人厭的大蒼蠅,令人作嘔。

  要不是荊慕鴻擋在她的身前,她真怕他會不顧廉恥地撲向自己。

  「巴庫,你這次的鹽茶貨物運送可順利?」荊慕鴻不是睜眼瞎子,臉色異常鐵青,用身子擋住了無孔不入的目光。

  他在極力壓抑揍人的衝動,巴庫的眼神肆無忌憚地侵犯上官翩翩,教他氣憤填膺,但是,他不能,因為,他不能忘了這個女人對他的背叛及作賤,不能忘了她只是他擄來的奴隸,奴隸在東胡比狗還不如,任誰都可任意染指蹂躪,沒有人會跟弱者講公平正義。

  「托王的福,突厥雜種這一次沒有出襲。」巴庫色迷了心竅,生平第一次失去了察言觀色的能力。「王,你身後的女人可是王的奴隸?如果王願意出賣,小人願用兩匹駿馬,一匹駱駝來換!」

  「你說什麼?」荊慕鴻情不由己地暴吼出聲,怒容立現,在刹那間長劍出鞘,指向巴庫的人頭。

  巴庫遭此巨變,嚇得雙腿發顫,屁滾尿流,跪地求饒。「大王饒命,大王饒命,小人不是有意冒犯。」

  荊慕鴻見了他伏乞在地的可鄙模樣,才霍然恢復理智。他瘋了不成?再強壯的奴隸在東胡也不值一匹駿馬,巴庫以如此優渥的條件來換一個女奴,算得上對他禮敬有加,遑論冒犯侮辱,他為什麼會如此失控想傷他?

  荊慕鴻的臉淌下了怒意及自責的汗水,他不能再放縱自己護著這個女人了,不能再容許自己為這個女人失去了理智,不能忘了她對他所做的一切,不能再珍視她,要將她完全逐出心扉。

  他絕不承認她能掌握他的喜怒哀樂,玩弄他的情感及尊嚴,現在的她,只不過是生死操縱在他手中的女奴。

  「你,起來!」他用王者的傲慢語氣,緩緩地收回長劍,神情莫測高深。

  「謝大王不殺之恩!」巴庫嚇了滿頭冷汗,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想走也不是,不走又怕荊慕鴻再起殺心,為難不已。

  「你想換這個女奴?」荊慕鴻冷不防地收緊縛著上官翩翩的繩索,動作十分粗魯野蠻,要不是他的力道夠,霍然被他拖拉至身前的她一定會踉蹌倒地。

  上官翩翩躲在他的背後時,不知怎麼的,感到了一種異常的寧靜,熟悉的依戀繚繞在她心頭,她只盼這一刻能無止盡下去,保有這一份獨有的溫存到永遠。但荊慕鴻無情的拉扯將她帶回了殘酷的現實,她驚覺自己被迫杵在他和巴庫兩個男人的中間,雖然她不懂他們說些什麼,但她明白他要遺棄她了。

  「不敢,不敢!」巴庫哪敢再起色心,他可不想再次引來殺身之禍。

  荊慕鴻卻是冷冷一笑說:「我要十匹駿馬,三匹駱駝!」

  巴庫喜出望外地說:「值得,值得,千金難求這女奴的姿色!」

  荊慕鴻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將繩索的一端交給了巴庫,沒再看上官翩翩一眼。

  上官翩翩見著巴庫得意的獰笑,才暗驚荊慕鴻竟將自己如同貨物一般輕易出賣,沒有半點不舍之情。

  荊慕鴻掉頭走向自己的馬匹,走離了上官翩翩,沒有臨行前的一瞟,他要自己不能在乎,畢竟,他只是做了一樁占盡便宜的好生意。

  上官翩翩不願繩索磨破了肌膚,不斷地掙扎向前,死命地想要發出聲響,盼得他的回眸,卻只是白費心機,空中只飄著她自己令人鼻酸的咿唔聲及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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