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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翩翩摸著自己的臉蛋,才知道從未在外取下的薄紗不知何時被男子無意拂下了,露出了她的驚人美貌。男子除了張大一雙眼肆無忌憚地凝視著她外,其他人的目光都被他偌大的身軀給擋住了。

  上官翩翩又驚又急地鬆開了對他的攙扶,伸手去蒙面紗,那男子卻昏倒在地。

  「他死了嗎?」奶媽著急地問著。

  上官翩翩忙矮下身子去探他的鼻息,發現他一息尚存,但氣若遊絲。

  「他中了劇毒!」上官翩翩情不自禁伸手去將他從地上扶起。「奶媽,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小姐,這人來路不明,善惡難分……」奶媽原本想脫口說她覺得男子不是善類,但想想不妥,所以緩和了口吻。

  「管不了這麼許多!」上官翩翩一意孤行,眉宇之中竟有愁意。

  奶媽知道她性子向來柔順,但一旦倔了起來,可就是心如石堅,再難更改。

  「你們這些傢伙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奶媽沒好氣地指使著那一群護衛。「還不快過來扶人!」

  奶媽就把上官翩翩硬是從男子偌大的身軀拉離。「小姐,男女授受不親。」

  上官翩翩一顆心全懸在這個陌生男子的身上。救了他是吉是凶,她沒把握,但她的一顆心卻忍不住狂跳了起來。

  「三哥,他沒事吧?」

  上官翩翩把陌生男子送進了上官家的東廂客房,刻不容緩地差人請來自己的三哥上官翔,想要借他精湛過人的醫術,拯救男子奄奄一息的生命。

  「我幫他放血了。」上官翔露齒一笑,接過上官翩翩遞過的手絹拭汗。「應該不會有大礙!他的武功造詣頗高,中毒之初,就自閉穴道,防止毒性散開,又自行運氣逼毒,救了他自己的性命!」

  聽得這番話,上官翩翩才展開了愁眉,笑逐顏開,雙手合十,一臉萬幸的巧笑倩兮。

  「我再開一張藥單,幫他調理身子,幫他早日康復。」上官翔當場毫不思索地揮毫,不到半刻,就擬好藥單,抬頭望著上官翩翩說:「吩咐下人照單抓藥,溫火煎熬!」

  「知道了!」上官翩翩一揮手,就有一名綠衣丫鬟上前應命,接過藥單退了下去。

  「他的輪廓極深,高眉深目,膚色黝黑中一身胡裳,看來不是中原人士,身上帶著上好明珠三十顆,金葉數十片,碎銀一包,想必大有來歷,你不是說有番僧在追殺他嗎?」上官翔邊說邊用手翻撿男子的身外之物,見沒有任何身分證明後,才抬頭望向上官翩翩。

  「那幾個番僧下手狠辣,絕非善類!」上官翩翩一臉憤恨。

  上官翔意外地揚眉笑說:「是嗎?」

  「三哥可是信不過小妹的眼光。」

  上官翔搖頭擺手說:「不是信不過,只是你向來頭腦冷靜,通情達理,凡事小心求證,唯獨今日顯得大大不同。」

  「哪裡不同?」

  「武斷地認為這小子是好人!」上官翔指了指床上的男子。

  「反正很快就能證實我所言不虛。」上官翩翩倒是極有信心地甜甜一笑。

  「喔?」

  「三哥別裝傻,依三哥的個性,恐怕早派人去查那幾個天竺僧侶的來歷下落,找到那幾個僧侶,還怕查不出他的身分來頭嗎?」

  上官翔哈哈一笑,擰了她的鼻頭搖頭說:「什麼都瞞不過你這妮子的耳目!」

  「多謝三哥的讚美!」她俏皮地還禮著。

  上官翔背起了藥箱,吩咐身旁一個小廝說:「幫客人清洗梳理一番,替他找一套合身的衣飾換上,待客人醒來,馬上通報老爺或我,我們有事要問客人。」

  「知道了,三少爺!」下人倒是十分伶俐。

  上官翩翩的耳裡傳進了上官翔交代的話語,一雙美目卻不由自主地投向床邊,一眼不眨地注視他。

  聽見他的氣息漸趨平穩,她比什麼都高興。

  「翩翩!」上官翔突然喚了她。

  「什麼事?」她匆忙地帶上面紗才回身正視三哥,面紗替她掩去了滿臉泛生的嬌羞。

  「和我一塊離開。」上官翔覺得她一個姑娘家單獨留在客房裡萬分不妥。

  別的不說,陌生男子是善是惡,是好是壞還是未定之數。

  「是的,三哥。」上官翩翩用了極強的意志力,才勉強自己不回頭去望男子,跟在上官翔的身後,離開了客房。

  她和上官翔一路閒聊了一些瑣事,便藉口回房休息,實際上是藉機折回客房。

  她當然也被自己不尋常的行徑所驚,心裡滿是難為情的羞愧,但她就是無法抑制回到男子身邊守護他的強烈念頭。

  一個在腦海一閃而過的思緒叫她窘迫交加,滿臉通紅。她想在他醒來睜開眼的那一刹那,她就在他的身邊。

  她覺得自己有千言萬語想對他傾訴,有好多事要親口問他,或許她該先問問自己,為什麼會因他而做出如此不似閨閣千金的荒唐行徑。

  或許,再見到他時,她什麼也說不出口。但就是有一種征服性的情愫將她帶向他,她無法用言語或筆墨來形容或解釋。

  她在確定客房只剩依舊昏迷不醒的他時,才放膽推門而入,以含羞帶怯的心情來到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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