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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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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脫下你的衣服!」」上官翎當機立斷地說。 「做什麼?」孤雁不想拖累她,「你快走,他們不會為難你的!」 「你改扮女裝!」上官翎邊說邊解衣服,催促地說:「快啊,被他們捉個正著就來不及了!」 「但是你……」 「我什麼?」上官翎不耐地說:「老實告訴你,我今晚是男扮女裝,我是上官家的四子上官翎!」 「你是男的?」孤雁望著她漸褪羅衫的曼妙胴體,愣得不能言語。 上官翎沒好氣地說:「快脫衣服,你在磨菇個什麼勁?你沒看過男人脫衣服嗎?」 「我……」孤雁心慌意亂地解著衣服。 倒不是樓下的追兵惹得他惶惶難安,而是他今天才知道自己會因看見赤裸的「男人」而熱血澎湃,心猿意馬。 上官翎手忙腳亂地搶過他的衣服,罩在身上,卻發現長了一截,但眼前情勢危急,只得將就。 她及地的衣裙穿在孤雁身上卻只蓋到他的膝蓋,露出兩條毛茸茸的腿,看得上官翎笑得肚疼撫腹,眼淚直流。 這時捕快前來敲門,聲音如狼似虎。 上官翎以眼示意要孤雁上床躲好,然後她拖著及地的黑衣裳前去應門。 「吵什麼?」她自然沒好氣地罵著。 天下第一名捕,有「三頭六臂」之稱的展獲向上官翎作了個揖,臉上滿是剽悍的笑容,「小兄弟,打擾了,我們奉命捉拿一名欽犯,請准我們入內搜查!」 「欽犯?什麼樣的欽犯?」上官翎不得不讓他和兩名隨從進房來。 「是伏牛山上的飛賊,這群不知死活的傢伙,竟然洗劫洛陽王爺家的奇珍異寶,小兄弟不曾聽聞過嗎?」 上官翎倒是耳聞過這一件轟動洛陽的大案子,只是未曾放在心上,難不成,孤雁是飛賊? 「等一下。」上官翎發現名捕展獲有意翻開床鋪上的被子,連忙上前阻擋說:「老兄,你看不出被窩下是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嗎?」 「女人?」展獲倒是對床鋪上那個異常高大的女人起了疑心,「她是什麼人?」 「『飄香居』的姑娘,老兄!」上官翎急中生智地說。 展獲露了一個男人間「互解」的笑容,「小兄弟為什麼不留在『飄香居』,卻要辛辛苦苦帶這位姑娘來『悅來客棧』?」 上官翎見了他「瞭解」的笑容,心上的一塊大石頭才略略落地,隨即露出男人才有的「暖味」笑容,自以為聰明地說:「老兄,你難道不知道在『飄香居』睡覺等於是做壞事嗎?所以當然得來客棧。」 展獲大概被她奇異的論調給唬得一愣一愣,啼笑皆非地說:「小兄弟,請問尊姓大名!」 「我是洛陽上官翎!」 「閣下是洛陽上官家的人?」展獲揚了揚眉。 「上官宏毅正是家父!」上官翎知道父親的名字搬出來向來很管用,上至皇親,下至三教九流,多少都會賣他面子。 「失敬失敬!」展獲拱了拱手,準備離開地說:「既是上官家的人,就沒有什麼好查的了!」 本來就是,誰不知道洛陽王爺和上官宏毅有著過命的好交情。 上官翎興高采烈的把房門關上時,聽見兩個捕怏在嘀嘀咕咕,大致是說世家子弟的生活真是放縱荒唐,竟狎妓狎到客棧。 上官翎不服氣地吐了吐舌頭,自顧自地說:「我高興,你管得著?」 她轉身兩個跨步,跳上床去,拍了拍身旁的孤雁說:「大美人,起床了!」 孤雁鑽出一顆長髮披散的頭,朗朗一笑說:「多謝你了!」 「謝什麼?」上官翎得意非凡,逕自躺踞床鋪的一角說:「沒想到你是飛賊!」 「那你為什麼還幫我?」孤雁自認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所以直往角落退,上官翎近在咫尺的迷人麝香味使他心旌動搖難以自製。 而上官翎臉上卻是絲毫不以為異的巧笑倩兮,坦然自若,她天真瀾漫的神態更令孤雁對自己的遐思泛起很強的罪惡感。 「我說過我們是朋友啊!」上官翎把身子向他挪近,親熱地搭上他的肩膀。 孤雁卻像被雷劈中一般地推開了她,狼狽不堪地挪開身子,和她保持距離。 她打算把他逼瘋,折磨至死嗎?孤雁倒抽一口氣,告訴自己得不窺暗室,不恩將仇報,學她的率真坦若才對。 上官翎大概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著了,赫然發現他滿臉通紅,納罕道:「你怎麼了?她想挪身子過去探視他。 「你別動!」他的聲音裡有一絲哀求的氣味。 「好好玩?」上官翎像發現最新鮮的事似的,「你好像很怕我?」 「怕你做什麼?」他口是心非地答著。 心裡怕的是,自己對她餓虎撲羊。 「那我過去羅?」她帶著威脅的笑意向他爬近,逗弄他似的似動非動,卻發現他已經按捺不住跳下床,樂得她笑得前翻後仰。 「算我怕你!」孤雁舉白旗投降,在離床鋪最遠的軟幾上落了座。 「怕我什麼?」上官翎雙手撐在床鋪上覷著他,天真與挑逗交揉,既像一頭野性十足的豹,又似一頭初生嬌憨的小獅。 「就是怕了你!」 「哈哈,沒想到我上官翎是連飛賊也怕的大英雄!」上官翎在床鋪上挪了個舒服的睡姿。 「你不用回家嗎?快二更天了!」 「又不是黃花閨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天色既暗,自然投宿外頭!」 「你婚配過?」孤雁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像陷入千年寒窖似的。 「當然沒有!」上官翎翻身托腮和他失落的眼神迎個正著,「我何時說過我成過親來著? 「你不是說你不是黃花閨女?」他搔頭捉耳,不知在高興些什麼。 「傻子!」上官翎沒好氣地說:「難道,你看不出我是個大男人嗎?」 「大男人?」孤雁張口結舌。 「嗯,我是上官宏毅的四子!」上官翎有些不耐煩了,「要我說幾遍?」 「你是男人?」他不得不重複這個蠢問題。 「懶得理你!」她的語氣分明就是覺得他孺子不可教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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