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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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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斯昂沒給過百里煙希望,這是他仁慈也是殘忍的一點。百里煙想,他給她的,頂多也就是曖昧,還是她自以為是的曖昧。 莎莎告誡過她,要找就找一個疼自己愛自己的男人,去哈一個想要又要不到的,辛苦痛苦那就是自找。莎莎說得沒有錯,但卻少有人做得到。 程斯昂對她說的話有一些模棱兩可,他說你不覺得我這個人很自私嗎?他說百里煙你和我在一起不覺得會很難過嗎?他說百里煙你知道我對女人的要求很多你能承受得住嗎? 百里煙很想回答他這些問題,可是程斯昂沒給過她回答的機會,她和他連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也許程斯昂確實覺得,她是不適合他的吧。 莎莎說,你告訴他,你是個好女人。百里煙失笑,算了,這世道好女人太多了,所以她想還是不要再為程斯昂傷心傷神,女人往往陷進愛情,通常難以自拔,情商太高智商卻向零趨近。她雖然還沒有到達愛得悲痛欲絕的境界,但扯上程斯昂她總不能平靜,她已經大四了,迫在眉睫的時刻還有許多事等著她去做。 所以當程斯昂發短信來問她為什麼不接電話時,她想了想,隔了半小時才回復:“不好意思,剛剛洗澡去了。”語氣客氣、無懈可擊,絕佳的藉口。 程斯昂說:“打電話過來吧,我們聊聊。” 她回:“改天吧,明天要交論文。” 程斯昂便沒有再理她了,多少有點悵然若失。 半夜睡到淩晨一點,百里煙爬起來掏出手機寫信息:如果沒有機會,請不要再給曖昧。程斯昂,可能我們從來都沒有過可能,拿朋友這樣的藉口來繼續牽扯,你會覺得厭倦我也會。就當我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在淩晨決裂,忘記好了。 百里煙看著“信息已發出”的字幕一打出來,她就把所有關於他的電話號碼、地址、聯繫方式統統刪個徹底,不留一點蛛絲馬跡。 程斯昂、程斯昂。讓她勞心傷神的男人,從此見鬼去吧! 百里煙心裡還是保留著一點希望的,但正是因為這一點希望讓她更痛苦。她曾想過,也許,他不會這麼絕情;也許,程斯昂對她是有那麼一些感情的;也許—— “呵!”百里煙苦澀地笑了笑,隔了兩星期又三天的日子裡,也許終究只是也許,成不了現實。百里煙對自己說:“百里煙,死心了!”莎莎不在她身邊,所以她連最起碼的安慰都無從找起。 莎莎是她最好的女友,一個月前在上海夜夜笙歌狂歡狂舞,七月底則被打包送去倫敦從此中規中矩。莎莎不在,她有些寂寞。 曾經還能靠想念程斯昂來排遣寂寞,現在程斯昂也不能想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夠恢復正常。 她和程斯昂是怎麼認識的?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程斯昂和她不在同一所大學,彼此相隔十萬八千里,最初的相遇是在夏末午後,很近的距離…… 某一年南陽九中 高中部新生進校註冊登記的日子。無數蜻蜓在半空飛竄,天氣熱得要命,排隊等候確實是一件會讓人愈加煩躁的事。註冊完就回教室找自己的座位,整個教室像蒸籠讓人悶熱得難受。 百里煙很容易找到自己的位子,這個新組成的班級裡恐怕沒有人比她更熟悉“南陽九中”,找個教室座位不算什麼。 她也很熱,不過她可以很冷靜,有道理“心靜自然涼”,她信,所以你在她臉上找不到一點熱氣下的衍生物。 “老大,你同桌是誰知道嗎?”以前曾經同班的同學輝攀交情地詢問,百里煙絕對是不一樣的人,這是以前同學給她的評價,說不出理由。 她既不搖頭也不點頭,看著同學輝笑了笑,“你是想問,我同桌是男的?還是女的?” 同學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男女界限那時候還是比較分明的,只是他問百里煙絕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純屬好奇,好奇而已。 “程斯昂,男的。”同學輝見她沒有拒絕回答的意思,索性坐在她身邊,坐在她身邊似乎感覺沒那麼熱了,有百里煙的空氣讓人感到清涼許多。 “陌生的名字,從外校考進來的吧?””南陽九中”聲譽不錯,新班級有七成外校考進來的學生,三成是從本校的初中部升高中部。 百里煙想了想,吐出幾個讓同學輝失望而去的字:“行了,別問了。” 沒有人再來打攪她,她收拾好課桌,坐下來靜心養氣。班主任的學前教育15分鐘後開始,她便自行在腦中想像美麗的田園風景,兀自開心。 直到感覺一片陰影罩下來投在她身上,她才側身一望,還好,乾淨斯文的男生,她可以接受。 程斯昂看了看座位號,確定沒錯,才再次打量他似乎很悠閒自得的同桌。每個人都心浮氣躁地走來晃去,她卻坐在這裡仿佛落進自己的思緒,尤其是她剛才抬頭看他的那一眼,初夢醒來,透亮清澈。 “我叫程斯昂。”他的主動化解了兩個人之間的靜默。 “百里煙。”她簡單地報出自己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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