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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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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矵九霄如一陣狂風襲進曲雲山莊,攪亂了一切,山莊內的舊奴只得棄舊主迎新主、而寧死也不願屈服的亦大有人在,這些人只得收拾簡單的包袱,抑鬱地離開曲雲山莊,另謀高就。 才三天,矵九霄廣納群議,廢嚴苛,制新法,曲雲山莊又呈現自應君崴走後便不曾有過的繁榮,莊內的佃農從苦不堪言的生活中抬頭,滿足的微笑再度降臨每一人的臉上。 他償清了所有上門催討的債務,加上了曲豐山的前欠,共計十五萬兩白銀,並要曲豐山畫押存證。 而後,矵九霄僅留下右護及一批訓練有素的護衛,便班師回矵風山莊。 曲雲山莊在他的眼中只不過是項挑戰,如今,勝利來得如此簡單,他強烈的征服欲早已偏了方向,改朝向處處與他針鋒相對,每每激起他血液沸騰的女人身上。 「出發。」黑色駿馬上的矵九霄一聲號令,十名黑衣人呈放射線的分佈,幾名往前面的路上打探,有的則隱在暗處,小心戒備。 「恭送莊主。」 被縛在馬上的曲琉衣,壓抑著回頭的衝動,她挺直背脊,用驕傲來面對任何想擊倒、奚落她的人。 亮如火焰的雙眼,傲然地掃過每一張鄙夷的嘴臉,她冷然一笑,螓首昂然地高舉,懾人的氣勢宛如最尊貴的女王般。 矵九霄將曲琉衣臉上的驕傲盡收眼底,低覆的長睫難以掩蓋星眸裡的一閃而逝的光澤,唇邊的笑痕雖柔化了輪廓分明的臉龐,卻替他添上一層難以捉摸的危險。 赤日當空,眾人在無情的烈日下已走了三天,除了夜間短暫的休息外,烈陽下的眾人,沒有矵九霄下的命令,誰也不敢停下,任由烈日吮飲乾涸的軀體,默默地行進。 雙手被緊綁於馬背上的曲琉衣,她困難地咽下口水,滋潤如火灼燒的喉嚨,失水的唇瓣早已乾裂枯萎。諷刺的是,鬥大的汗珠仍不斷地濡濕後襟,浪費她體內的每一滴水分,她難耐地搖晃螓首,汗珠隨著她的晃動而四處飛竄。 矵九霄悠閒地啜飲冰涼的泉水,一派清颯的模樣教曲琉衣氣紅了雙眼。 「左衛傳令下去,大夥兒休息半個時辰。」矵九霄眉眼兒不抬,仍逕自喝著清冽的甘泉。 「是。」 曲琉衣眼睜睜地看著眾人紛紛走避到陰涼的樹蔭下,只剩自己一人頂著熱烘烘的烈陽,兀自汗流浹背。 原就焦躁的情緒,被烈日灼烤得益加沸騰,她再也止不住那滾燙的怒氣,任由怒濤噴濺而出,她大眼一瞠,雙腿用力地往馬腹一夾,受驚的黑馬立即往前直沖而去。 就在眾人驚慌之際,矵九霄早已由車上翩然翻下,一把擒住黑馬的韁繩,翻身上馬。 無視曲琉衣的掙扎,他朗笑一聲,益加攬緊懷中的怒眼美人,駕著黑馬,迅速地奔離眾人的視線之外。 樹枝的蔭蔽愈來愈密,迎面而來盡是陣陣沁涼的林風,黑馬狂奔的腳步早已漸漸放慢為閒散的踱步。 曲琉衣不自覺地悶哼一聲,滿足的歎息聲差點脫口而出。 「舒服嗎?」矵九霄將臉偎在她的臉頰旁,大手親密地佔據她的腰際。 「矵九霄,放開我!」聽到耳際了然的輕笑,被看穿的情緒無可隱藏,連遁走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全暴露在他的眼底,曲琉衣惱羞成怒地在他懷裡掙扎,雙腳胡亂地踢動。 他黑眼的捉弄益加興風作浪,俊顏更往曲琉衣的頸項中貼近,高挺的鼻樑不住地磨蹭汲取她的芳香。 灼人的火燙由她的耳際直蔓延到全身,曲琉衣傾著身子惶急地想躲開他親昵的撫觸,可她愈躲,矵九霄的手臂、唇舌愈是緊挨著她不放。 「矵九霄,虧你滿嘴仁義道德,沒想到所做出的舉動卻是如此下流!」曲琉衣躲不過他的鉗制,乾脆轉過臉龐,與他的黑眼對峙。 「下流?」濃眉下的黑眼微微眯起,低聲咀嚼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沒錯,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簡直禽獸不如!」曲琉衣諮意的怒駡聲將林中的鳥雀嚇得四處飛竄,一時之間,周圍盡是鳥獸振翅飛散的聲音。 片刻,四周又恢復了平靜,只有零星的羽毛飄落在地上,顯示剛才的一場混亂,不是出自於幻覺。 曲琉衣略顯急促的呼吸聲洩漏了她心中的波濤起伏,她不平!何以矵九霄及胯下的這匹馬都比她還要冷靜?最不平靜、最不善控制脾氣的人永遠是她? 「你從不知道什麼是懼怕嗎?」矵九霄擰起眉,因她的膽大妄為,她難道還不明白自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曲雲國公主,而只是個任人宰割的階下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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