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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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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一個被女人寵壞的男人,沒有付出過真心,卻得到了無數顆芳心,所以他不曾珍惜,反正這個走了,還有下一個女人,而他的回報,除了在物質方面,其餘少得可憐。在遇上寧波時,她挑撥起他的興趣,他想要她,所以使計去得到她,完全憑著本能行事,拿她當作狩獵的目標。 但這次,他卻栽了個筋斗,原本已捕獲的獵物竟狠狠地反咬了他一口,數不盡多少次,他的情緒脫軌而行,因為她而喜怒,因為她而嫉妒!甚至還低聲下氣,她卻還不滿意! 她說,她愛他!但顯然還不夠!他雖然騙了她,但她怎麼可以說不愛就不愛,甚至還想嫁給別的男人?!羅禦愈想愈是怒不可遏,怒她的倔強,怒她不夠愛他,就是沒想到自己只索求而不回報的自私,才是最大的癥結所在。 他一向玩世不恭的臉龐,薄唇卻經常抿成冷酷的線條,底下的人這些時日戰戰兢兢,但沒有人敢上前發問。 沒有人知道他酒喝得凶,卻不知滋味,手摟著女人,心魂卻早已飛離,只要旁人無意間提起江寧波時,他就變得蠻橫、氣憤。 內線的鈴聲打斷他繃緊的情緒,他拿起電話:「什麼事?」 「有一位江小姐在線上,您要接聽嗎?」 羅禦的心跳漏了拍,原本鬱憤的臉上,瞬間激動得亮了起來:「接進來。」一定是她打來向他道歉,說她願意再回到他身邊,他不禁沉醉在喜悅的狂潮裡。 「羅大哥,我是寧靜。」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不是他最想聽到的那一個。 他的喜悅冷了半截,甚至低落:「寧靜,有什麼事嗎?」 「你好久沒來看姐姐了。」 沉默了半晌,沒聽見羅禦的聲音,寧靜又開口了:「昨天姐姐下樓拿報紙時,不小心跌下了樓,腿嚴重骨折。」 羅禦臉色一變,全身的每根神經仿佛都感受到她的疼痛而僵硬了起來。「她沒事吧?」他控制著聲音,不願流露出過多不該有的情緒。 「已用石膏固定住了,可是暫時無法自由移動。」但細心的寧靜還是聽出了他語氣裡的緊繃,這應該表示他對姐姐還是挺在乎的吧。 「今晚公司有聚會,我會晚點回家,能不能麻煩你先去照顧姐姐?」言下之意,是要幫他們製造獨處的機會,她雖不明白姐姐和羅大哥發生了什麼事,但她看得出來,兩人其實都愛著對方。 「對了,上次給你的鑰匙還在嗎?」那把鑰匙此刻的任務可重大了,這次不僅要開她家的門,也要把她姐姐的心房一併打開。 羅禦不置可否地輕哼了一聲。 「那一切麻煩你了。」寧靜不讓他有拒絕的機會,迅速地掛上電話。 放回電話!羅禦拉開了抽屜,拿出了一把鑰匙,心中五味雜陳,他幹嘛聽到她受傷,心就跟著難過,她就要嫁給別人了,寧靜為何不叫那男人去照顧她,偏偏找他這個毫無干係的人。 他感到一股強烈的妒意,心漲滿了怒焰,想起了那日兩人的不歡而散,他何必去自取其辱,屈就自己去迎合她。 將桌上的鑰匙掃向地毯,他擰起了眉,決定不再理會它,也不理會心中起伏不定的波濤。 終曲 閉著眼睛假寐的羅禦,是被一陣劇烈的搖晃所驚醒的。 辦公室內的物品、文件在混亂中掉落地面,天花板上頭的日光燈,明明滅滅,兩秒後,原本明亮的室內,別黑暗所取代。 羅禦在等了幾分鐘後,沒有再出現任何的搖動,才站起身。 他透過落地窗,借著月光,看著外頭黑鴉鴉的高樓巨影,這次的地震,定又造成了全省大停電,突然,一個畫面閃進了腦海,他的背脊竄起了一股寒意——是驚恐,他想起了寧波被黑暗扼住頸項的畫面,她怕黑! 這時候的他沒空去理會那些原則不原則的問題,腦海裡全都是寧波驚慌無助的想像,她一個人在家,腳受傷無法動彈,萬一被倒下來的東西壓到—— 心浮氣躁的他正要衝出去時,突然想到了那把鑰匙,他回過頭,一面在地上摸索,一面咒駡著自己,終於在桌腳旁,找到了鑰匙。 他幾乎是用跑的下樓梯,幾乎都因踩空而滑倒,幸虧有力的雙手緊緊拉住手扶梯,狂亂的褐眼裡,燃燒著最脆弱的不安,他深吸口氣,穩住忐忑的心,他絕不能出事,寧波還在等著他! 他的車子在沒有紅綠燈的馬路上奔馳,有些害怕的駕駛人,將車開到空地上,不敢再前進,和他的急速穿梭形成強烈的對比。 急速地彎過一個巷道,他像被人狠狠敲了一棍,打醒他這顆愚蠢的腦袋!他說她鴕鳥,但真正鴕鳥的人卻是他。 他不能沒有她!他無法想像沒有她的日子,但為何非得在可能生死關頭,才願意承認,他的內心深處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感正掙扎而出,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會隨著她而情緒失常,那是因為他愛她,才會因她的快樂而快樂,因她的痛苦而痛苦。 如果承認愛她,就表示了要將心交給她保管,必須放棄一部分的自由,但一想到失去她、沒有她的日子,他的心反而透不過氣,直要發狂。 「寧波,你一定要等我來,讓我坦誠我的心。」 一股即將失去她的恐懼令他發痛,沒錯,就是恐懼,他終於承認他害怕失去她。 車子沖到她家門口,不知撞到了什麼,發出了好大一聲撞擊聲,但羅禦無暇去管它,他打開了車門,就往她家直奔。 「寧波,你在哪裡?」用鑰匙開了門,羅禦的眼還未習慣黑暗,看不見任何的東西。 憑著記憶,他沿著牆壁前進,腳下不時傳來東西被踏碎的聲音,每一聲都讓他的心震動一下。 「喵——」「阿喜」的聲音,和黑暗中發亮的眼,引導了羅禦的方向。 他緩緩地前進,在腳碰到沙發時,手也觸到了一具溫熱的身體。 「寧波——」他深深地摟住她,聲音帶著一絲的暗啞。 懷中人兒毫無動靜,只有冰冷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服,傳到他的胸膛,羅禦心一窒,慌亂地抬起她的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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