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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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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要探測我愛你有多深,我呢?此刻的我,不也是正在探測你愛我的心意,那滋味同樣不好受啊! 虞蝶飛由窗外俯睨著窗外逢春的新芽,心卻還停留在冬天。 「蝶飛,我進來了。」柳扶搖輕叩門後,便推門而入。 「我何時才能見他?」背對著她,虞蝶飛的視線仍落在遙遠的那一方。 「你每日只對我說這一句話,聽得扶搖姐心都疼了。」她將掛在手背上的外衣披在虞蝶飛身上。 「我不冷。」虞蝶飛的眼仍落在遠方。 「你在房裡當然不冷,但外面可不一樣,春寒陡峭呢!」柳扶搖的唇浮出一朵笑。 虞蝶飛倏地旋身,茫然的雙眸發出靈動的光芒。「你要讓我去見巽禎?!」她欣喜若狂地抓住姐姐的手臂,不敢置信地望著她。 「嗯,也該是時候了。」 「走,我們馬上走!」她抓著姐姐的手,便要往外奔去。 「等會兒。」柳扶搖牽著她的手,不容她拂逆地走到梳粧檯前。 「看著你自己,瘦削的雙頰無半點血色,蒼白的唇瓣,似鬼非人。」柳扶搖指著鏡中的人兒,毫不留情地數落。 「我……我、我馬上打扮自己。」虞蝶飛拿起木梳胡亂地梳著飛散的黑髮。 「傻妹妹,別急。」她看不過虞蝶飛這樣對待自己的頭髮,不由分說地接過木梳,有條不紊地梳著。 「好了,姐姐先幫你把發綰上,再點上胭脂。」 須臾,一個清麗絕美的嬌人兒出現在銅鏡前,靈動的水眸閃著光彩,紅嫣的唇瓣噙著羞怯的情意。 「我的樣子如何?」虞蝶飛不安地摸著自己的臉龐。 「天下間,沒有人比得過你了。」柳扶搖笑著拉起她的手。 「走吧,馬車已在外候著了。」 「嗯。」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虞蝶飛終於要面對巽禎了。 「巽禎,你真不是個好主人,我在這兒照顧你,你就只顧著喝酒,連一絲笑容都不給我。」走在他身後的雷世昕憤憤地踩著身旁的葉片。 「你要走便走,沒有人攔你。」巽禎灌了口酒,抹幹了嘴上的酒漬,冷冷地回道。 「唉,看你這副樣子,我還比較喜歡你以前的性子,至少還有人味些。」雷世昕感慨不已。 「你天天在這兒守著我,不怕扶搖表妹另結新歡?」他回身,譏誚地笑道。 「你自己一人悲哀,就非得弄得眾人都不安嗎?」雷世昕攏起眉,非常不悅。 他和扶搖為了怕巽禎這小子想不開,即使知道他恨他,他還是搬來這兒住,日夜看顧監視著,沒想到這小子幾次自裁未果,竟性情大變,變得冷酷而無情。 「哼!」巽禎冷嗤一聲,又旋過身去。 「忘了她,這世上還有很多女人,憑你的身分、你的樣貌,還怕找不到更好的女人嗎?」雷世昕刺探地問道。 「住口!」巽禎發怒地摔開手中的酒瓶。 「我偏不住口,你堂堂一個男子漢,為了個女人,把自己弄得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值得嗎?」雷世昕像要故意惹惱他般,硬是挑著他的傷口碰。 「你這個罪魁禍首,給我滾開!我像人像鬼,不關你事!」有體無魂的他早不想當人了。 「罪魁禍首是你自己,你這樣子,蝶飛在天之靈,看了也會難過。」 「我偏要作踐自己,除非──哈哈──」他突地悲憤地仰天大笑。 「除非怎樣,你倒說出來,別只顧著笑。」 「除非──她活過來!」他舉起手想喝酒,卻發現酒瓶早被自己摔破。 「來人!再拿酒來。」他狂肆地喊道。 「如果她真活過來,看了你這樣子怕早也變心了。」語畢,雷世昕和拿酒來的人交換了一記眼神後,便大步離去。 「爺,您的酒。」侍兒恭敬地奉上酒瓶。 巽禎不耐地取過酒後,便朝著馬房走去,一點也沒注意到那名侍兒。 沿著石徑,有著數分醉意的巽禎來到了馬房,喝令馬夫牽出他的馬後,他一躍而上,準備沉浸在這種危險致命的遊戲中。 「爺,不行。」那名侍兒拉住了黑馬的韁繩,硬是不放。 「你好大的狗膽,敢阻止我!」巽禎忿怒地踹了她一腳,居高臨下地看著趴伏在地上的人。 「你以前無論再生氣,都不會罵人、傷人的。」虞蝶飛悽楚地說道,她心疼往日神態優雅自若的男人竟變得如此可怖。 聽見這熟悉的嗓音,在馬上的巽禎微微一震。「抬起你的臉。」 「你不會想見到我的。」虞蝶飛不敢奢望此刻的他見到自己會作何反應,可能是不聽她解釋,一把掐死她的成分居多吧! 「我說,抬起你的臉。」他怒不可遏地命令道,她若再不抬頭,休怪他再踹她一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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