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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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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感謝我還是……愛我?」他不確定地看著她,難以相信自己剛才所聽見的。 「傻子。」她用著他罵過自己的話回敬他。 梁雨霏輕輕掙開他的掌,下了床走到桌邊,將酒旁的燭放上燭臺,點燃了一室的光亮。當燭火燃燒的聲音在空氣中嘶嘶作響時,她將酒倒入了兩隻金杯。 「夫君——」她落了座,喚著床邊的男人。 關雲雍張大眼看著燭臺上的龍鳳花燭,看著端著酒杯的女人,只除了兩人身上沒有穿著喜服和紅蟒袍,這一切,仿佛是回到了他們新婚的那一夜。 梁雨霏看著他坐在自己身旁,端起了一隻酒杯。「敬你,我的夫君。」這一次,她不再得不到任何回音。她的手繞過他的,飲下了這遲來的交杯酒。 飲下交杯酒後,關雲雍有些了然了。「你怪我在新婚夜,丟下你一人離去嗎?」 「你怪我經過了這麼久,才有勇氣對你說愛嗎?」她反問他,臉頰因酒而紅潤。 「你愛……我。」他放柔了聲音,怕驚醒了這一場好夢。 「我愛你,我不許你納妾,我不許你再任性的離開,我不許你再放我孤單一人……」說著說著,梁雨霏的淚竟然淌下。 「別哭!」他用唇吮去了她臉上的淚,萬分不舍。 「新婚夜是不許哭的。」他抱起了她,往床上走去。 被放在床鋪上的她羞得垂下臉,直到他上了床,唇輕輕地點上了她的。「你不將燭吹熄?」她羞怯地問道。 「不,我要在花燭下,明明白白地宣示我的愛。」說完,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唇便覆住她。 窗外,下起了入冬的初雪,輕飄地如同降臨在兩人身上的美麗愛情。 尾聲 今兒個,關府可熱鬧得緊,張燈結綵,張羅著喜事。 穿著紅嫁服的銀月在今天將要嫁給關富,關富一直住在鄉下的爹還特地趕來,要為兒子證婚。 已產下一子的梁雨霏又恢復了纖細窈窕的身子,她坐在房內妝點著臉龐,身後,關雲雍高大頎長的身影悄悄地來到。 他張開臂,從身後環住她,挺直的鼻汲取著她頸邊的芳香。「你好香,看來,是不需要這朵花了。」 「花?」她靠在他寬大的懷裡,從鏡裡看見了他握在手上的花。 梁雨霏偏過頭望他。「我要。」她的纖指輕撫過他的。 關雲雍抿起了一抹俊得邪魅的笑。「求我。」 她紅著臉,在他的頰旁落下一吻。 「不夠。」他索性放開她,讓她主動。 梁雨霏的雙手搭著他的肩,閉上眼,將唇印合在他的唇上。他怎會輕易地放過她,他用唇舌燒去了她的理智,在輾轉輕吟間,她唇上的胭脂沾染上了他的唇,兩人體內的情焰開始竄動,窄小的椅子已不能負荷兩人。 就在關雲雍準備將她抱上床的激情時分,一道聲音劃破了迷咒。「少爺,關福來了,儀式可以開始了。」 他聞言,低咒了聲,松開懷裡的佳人。「告訴他們,我和少夫人馬上到。」 梁雨霏面頰酡紅地整著身上被鬆開的衣襟,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別惱,我幫你把花兒戴上。」他將花插上了她的雲鬢,順勢將幾絲散下的髮絲撫順。 望著他無辜的臉龐,梁雨霏忽然笑了,她伸出手輕點住他的唇。「你把我的胭脂全吃光了。」 他還沾著胭脂的唇輕咬住她細白的指尖,一股情潮在電光石火間奔竄,她緊咬著下唇,克制心中的狂喜奔出。 「不行。」她清著嗓,背對他,不敢看他會燙人的雙眼。 「今夜,我們再過一次新婚夜好嗎?」他從身後環住她,忘不了那日兩人毫無顧忌的激情。梁雨霏臊紅了臉,輕輕地點頭,自那夜後,她險些動了胎氣,大夫警告說夫妻不可再行房,直到她生下青雲後,他都沒有碰過她。 關雲雍忍不住地歡呼一聲,炙熱的眼幾要燒透她,今夜的紅燭又要燃至黎明。 「少爺,少夫人,大夥兒全等著您們。」門外又傳來了輕輕的催促聲。 「知道了!」 他們一走進大廳,關富的爹也就是關福便迎了上來。「少爺,好久沒看見您,您愈加出色了。」 關雲雍笑著點頭。「關福,你也是,身子依然健壯。」 「這位想必就是少夫人了。」關福含笑的眼神,一見到梁雨霏,心頭一驚,她的臉好象——他的記憶匆匆地卷回八年前,耳旁依稀還存有女孩受痛的哭聲,和旁人的喧嚷,而少爺則一臉漠然地推了小女孩一把,害得小女孩又跌倒在地,軟綿的小腿兒血流如注…… 「少夫人,您八年前是不是曾到過西湖?」天啊,這實在太巧合了吧! 梁雨霏輕輕地點頭,也覺得眼前的老人似曾相識。「您見過我?」 關雲雍聽到這兒,臉色突然一變,他望著梁雨霏的臉,與記憶裡那名小女娃的臉龐疊合在一起,她是——那名被自己推倒的小女娃。 關福點頭,關心地繼續問道:「那天您的腳受傷後,沒事吧?」 「沒事,只是走起路來有些不穩。」她看了一眼丈夫,不懂他的臉色為何愈來愈蒼白。 「都是我,推你的人是我,害你跛腳的人是我!」沒想到他當初嘲弄的跛腳竟是他鑄成的,這叫他情何以堪?! 「原來就是你。」梁雨霏輕快地說道,聽不出任何的憤怒。 「你不怪我?」他猶豫地望著她。 梁雨霏鄭重地點頭。「怪,怎會不怪,你害得我好苦。」 「我……對不起你。」他垂下頭,沒看見閃過她眼中的笑意。 「要不是你那一推,我今日也不會成了你的妻子,受你虐待。」說到最後,她口中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聽到了她的笑聲,關雲雍才猛然地抬起頭。「你究竟怪不怪我?」 「若今日你還對我的腳耿耿於懷,我會說我怪你,但是你已經坦然地面對我的殘缺,我何怪之有。」她握住了他的手,安撫著他的不安。「只要你在乎我、愛我,那便足夠了。」 「我愛你。」 周遭突然響起了如雷的掌聲,原來大夥早豎起耳朵聽著他們的對話,直到兩人互訴情意,大家終於忍不住鼓掌了。 看來,今後的西湖又要多出一道傳奇了,一道愛情的傳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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