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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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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忍受她遭人嘲弄!在這一刹間,這一句跛子,竟讓他嘗到了被人當面嘲弄是多麼難受的滋味,那梁雨霏她——他回想起自己從開始到現在曾對她說過的話,除了嘲諷還是嘲諷。他的臉青紅一陣,如果是自己受辱,這口氣他早忍不下了,而她卻逆來順受,不吭一聲,他突然間很恨自己,也恨她。 「可她……」她咬住唇不敢再說下去,因他嚴厲的神色讓她心驚害怕。 「啊——」樹叢間突然傳來一聲輕呼,讓關雲雍臉色一變。 「我如果在外頭聽見一句流言,我會讓你無法生存!」他陰狠地撂下話,便提腳向聲音的來處奔去。 他兩三步便繞過了樹叢,黑眸慌亂地搜尋著她的身影,她半躺半坐在樹下,臉上冒著冷汗。「怎麼了?」他走到她身旁蹲下,臉色顯得慌亂。 「沒什麼。」她搖頭,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說。」抬起了她的下頷,如黑夜寒星的眼眸焦急地望著她,此刻的他心急如焚。 「只是扭傷了。」她不解他眼底那份焦急的關心,只因那不像是偽裝的。 「我看看。」說完,他便要撩起她的裙擺。 「不要。」她紅了臉,按住自己的裙。 「還顧什麼禮教,你臉上的冷汗已經沾濕衣服了。」不理她的阻攔,關雲雍硬是掀開了一角。 她看著專注的他,高挺的鼻樑帶著傲氣,唇雖然緊抿著,可仍是優美的形狀,充分顯現了矜貴的氣質,倘若今日她不是梁家之後,怕他怎麼也不會看上自己一眼吧。 「你忍著點。」他兩手扶住她的腳,使勁一推,讓脫臼的腳踝接合。 來不及痛哼,她的腳便順利接合。「謝謝。」 關雲雍深歎了口氣,像是在與自己的意志力拉鋸般,他還是伸出了手,用手背輕拭過她汗濕的頰。 她呆愣地望著他的舉動,不明白他對自己的好從何而來,難道又是另一次的欺騙耍弄? 「我抱你回房。」不等她回答,他便抱起了她。 「不用麻煩,我可以自已走。」她靦腆地說道。 關雲雍沒有回答,抱著她,臂膀承受著她薄弱的重量,只覺她的身子好輕瘦啊! 「怎麼只穿著單薄的外衣在湖邊吹風?」他不甚自然地問道,微紅的俊臉得以隱匿在黑夜的遮掩下。 「睡不著。」 「病好多了沒?請大夫看過嗎?」在他擰著眉尚且理不清心中纏成一團的思緒時,壓抑已久的情感已經先理智一步隨著話脫口而出了。 「好多了,不用再請大夫了。」 迎著夜風,月下的兩人默默無語,在一陣沉默之後,關雲雍和梁雨霏同時開口—— 「你先說。」關雲雍低下頭,看著懷中的她。 「那位姑娘,一個人沒關係嗎?」她指的是被他拋下的那名舞妓。 「沒關係。」他冷下臉。 「她很漂亮,我瞧了都會心動。」她衷心地說道,沒有人不對美麗的女人傾心的,也難怪夫君愛看她跳舞。 「是嗎?我沒注意。」他完全不關心那名舞妓的長相,找她來,充其量只不過是為了幫助自己逃避,他從沒將她放在心上。 他的不經心讓她誤以為是不耐煩,梁雨霏不再開口煩他。 「我……那夜,有沒有弄疼你?」這件事在他心中一直有著陰影,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激狂,一想到她對自己只是一味的溫順,而非關情愛時,他只想著能傷害她來平衡自己的情緒。 他理不清為什麼失去控制的人會是他?為什麼她受了委屈,他卻比她還要難受?這些夜裡,不管多美妙的舞姿在眼前晃動,不管多悅耳的絲竹在耳邊縈繞,卻始終入不了他的眼、他的耳。找了個女人回來,只為證明任何人都可以取代她,可他錯了,他的腦海裡早被她的身影所占滿,舞妓在眼前跳著舞,他卻視而不見地猜測起她入睡了沒。也曾想過要休了她趕她回鄉,以便斷了自己無窮盡的煩思,但一想起她將離開自己時,他的心便像被掏空般難受。 梁雨霏小臉一紅,關雲雍此時剛好抱她入房,明亮的燭火將她臉上的嫣紅照得一清二楚。她羞澀地搖頭,小臉添了些顏色,不再蒼白得驚人。 看著她搖頭,不管是真是假,他總算將話說出口了,壓在心頭多日的煩悶終於得到紓解。將她抱上床後,關雲雍滅了燭。「睡吧。」他語氣輕柔地說道。 靠著微薄的月光,她看著他離開,不久,還繞梁不絕的樂聲停了下來,還給大地一個遲來的寧靜。梁雨霏想起他的溫柔,心中一顫,但很快的她輕甩開那不該有的奢想,她不願再讓自己沉淪在一次又一次的愛與傷害中,只是,她真能做得到嗎? 初夏的早晨和傍晚已沒了涼意,今日,她用完早膳後,偏廳已候著關家的大夫,說是來為她診療的。 她想起了昨夜和夫君的對話,定是夫君要大夫來的,說不出心頭甜蜜的滋味,梁雨霏由著大夫幫自己把脈。大夫診斷後,只說要保重身子其餘安好,便開帖補藥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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