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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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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原拓北離去後,武伯嚴肅的面容拉開了一道微笑,他雖然不明白少爺與高木小姐之間的曲折,但他看得出兩人之間的情意。如今,少爺回來了,理所當然應前往高木家去挽回一切,這才是男子漢該有的行徑。 澤原火速地趕到了高木家,迎接他的是高木家的所有人給他的冷硬面孔,這其中還包括了高木司。 原本高木司單純地以為冷卻悠的住院只是身體不舒服引起,沒想起隔日的報紙竟大幅地刊登高木家解除婚姻的報導,高木夫人無法面對高木司的詰問,只好將澤原拓北寄給高木悠的信拿給他看。孰知,高木司看完後,馬上怒髮衝冠地跑去澤原家登門問罪,幸好,澤原當時出國,才免於一場災難。 如今,澤原親自上門來,高木司焉有放過他之理。 和室內,兩個男人面對面坐著,熱烘烘的白霧由茶杯中緩緩上升,彌漫在兩人之間。 「澤原先生,真難得您本人今天大駕光臨,何必呢?捎封『信』過來就可以了。」一向稱澤原為大哥的他客套地近於苛刻,眼眸像兩塊冰雹射向澤原。 澤原拓北第一次嘗到了被人數落的滋味,而且數落他的人竟還是以往最崇拜自己的小鬼,真是悶得可以。 「司,悠在嗎?」抽掉不可一世的傲氣,他硬擠出個笑臉,低聲下氣地問著。 高木司閑閑地喝了一口茶,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悠?」他微微提高聲調。「不在!」 「不在?她去哪裡?」澤原狐疑地瞟向後室。 「怎麼,不相信我,那你自己進去裡頭找。」高木司的藍眸不悅地瞪視他。 「司,我……」傲氣的澤原拓北竟被一個小鬼給逼得說不出話,這說出去,誰會相信。 「如果沒其他事,你自便,我不送客。」高木司從榻榻米上站起,趕人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等等,悠她去了哪裡?我……我有話對她說。」他拉住高木司,英挺的臉上一片靦腆。 「用『寫信』的不就好了,你應該很在行才對!」高木司一想到悠蒼白的臉,火氣就翻騰上升。 依澤原以往的傲慢性子,此時早就拂袖而去,哪會任由一個小子侮慢,可他心中狂慢的一角早被冷卻悠削軟,並深深進駐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真摯的眼神對著高木司。「我愛她,沒有了她,我會痛不欲生。」 「咦,我好像記得某人曾說過不用擔心他會寂寞,他身邊多得是人陪伴。」高木司鄙夷地瞧著衣冠楚楚的澤原。 澤原拓北的俊臉一片煞白。「我知道我罪該萬死,如果要用死才可以讓她原諒我,我寧願一死以表示我的決心。」沒有了她,他的生活就如同行屍走肉,生不如死。 「請你自己下次當面將這段感人肺腑的話告訴悠,我忙,不送了。」高木司拍拍衣袖,冷冷地掉頭而去。 高木司不原諒他的態度宛若一盆冷水,狠狠地潑灑在澤原的頭上,他獨自一人僵立在和室內,害怕失去悠的念頭如火蔓延,燒上他的心,他緊繃地由口袋拿出香煙點燃,幹緊的喉頭苦澀地咽了一口口水,他還挽得回悠嗎? 澤原拓北走後,冷卻悠悄悄地推開滑門,她剛剛一直在隔壁的房間裡,本以為他這次來是要作個結束,沒想到他竟是要來挽回她,一再拒絕掉下的淚,還是決堤了,清麗的臉上珠淚點點。 自她在醫院醒來後,便開始費心地築了一道牆,不再讓人窺探、進佔,她以為自己的心已像無雲的晴空,再無牽掛,可他剛剛的話,卻教自己的內心又翻騰了起來,高築的牆全都白費了力氣、白費了力氣啊! 澤原拓北幾乎天天往高木家報到,他的身旁不再有美女相伴,可是他還是始終見不到冷卻悠一面,天天在失望的深淵中游走。一到夜晚,他追趕著冷卻悠的影子,輾轉難以成眠,狂傲的脾氣愈來愈火爆驚人。 這一天,他又從高木家鍛羽而歸,再次的受挫驅使著他前往酒吧裡買醉,麻痹自己的神經。 他醉意朦朧,搖搖晃晃地坐進了寶藍色的保時捷,在月明星稀的公路上肆意地飛馳。 公路上的車子並不多,澤原拓北的寶藍色保時捷像股激烈的藍浪在車子間穿梭,他一個急速的轉彎切入左側的車道,就在他為自己精湛的技術感到得意之際,對面一輛大型的貨車宛如脫韁的野馬,失去控制地沖向他的車子,澤原拓北把方向盤一偏,腦中一片空白…… 滿坑滿谷的花籃從一間病房外直排到走廊,花籃上的紙條不乏一些日本政經方面特出的人士,病房上雖未署名,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三天前出了一場大車禍的日本商業鉅子——澤原拓北。 「悠,該歇一歇了,你已經三天沒好好睡過了。」涼風真世站在冷卻悠消瘦的身影旁,憂心地看著她凹陷的臉頰幾乎與躺在床上的澤原拓北一樣蒼白。 冷卻悠搖搖頭,纖柔的手牢牢地握著澤原拓北,仿佛她一放開,澤原就會被從窗縫鑽進的陽光蒸發般。 「悠,你真傻,澤原這小子對你如此薄情,你還執迷不悔。」涼風真世為悠感到不值,他冷眼地瞧著病床上左手左腳上裹著石膏的澤原,左半邊的臉上被玻璃給劃了幾道,報應!早該讓這小子受一點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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