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墨玟 > 公主難為 | 上頁 下頁 |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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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愣住,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對她特別熱心,她不說,他還沒發現。 她看見他愣住了,於是再度低頭,繼續吃著手裡的食物。 風淮南尷尬的咳了兩聲,「的確,我向來不管別人的事,只救人。」 說完,他從懷裡掏出墨條、硯臺和毛筆,以及那始終不離身的冊子。 她的眼角瞄到了他的動作。剛剛她是不是看見什麼了? 「先別吃,麻煩你磨一下墨。」他抽走她手裡的包子,將墨條交給她。 公孫雪見看了下手裡的墨條,又看了眼桌上的硯臺。他是從哪裡變出這些東西的?隨身攜帶嗎? 「這些是哪裡來的?」她疑惑的問。 他嘿嘿笑了兩聲,沒有回答,反而指了指硯臺,要她快點磨墨。 公孫雪見見他不說,於是開始磨墨,但是磨到一半時,突然聽見碎裂聲,接著手裡的墨條和桌上的硯臺都裂成兩半。 「這……」她有些尷尬的看了他一眼。就說吧!她很倒楣的,風淮南訝異的看著她,接著想起她之前在客棧時發生的事,她果然是很有破壞力的人。 「還好,我還有另外準備一組。」他又從懷裡拿出墨條和硯臺。 她想要繼續幫忙,他卻快速的殂止她,因為不想再壞一組。 「不用,我來磨就好,你只要負責寫字。」他將冊子和毛筆遞到她的眼前,「不會弄壞筆吧?」 公孫雪見瞪了他一眼,接過毛筆,準備寫下自己的名字,「我得告訴你,就算我寫了這些借據,也沒銀子還你。」 她不曉得是要在冊子上寫些什麼,但猜想或許是借據之類的,因為他救了她那麼多次,又給她飯吃,的確很有可能是要她寫借據。 「誰告訴你這是借據了?」見她寫好了,他拿回冊子,仔細的看著。 「不然是什麼?」她順著他的話問。 他露出賊賊的笑容,「記一些事而已。」 「事?」他是要記什麼事? 「看了不就知道!」他翻開其中一頁,然後將冊子放在她的面前。 公孫雪見認真的看著,然後終於曉得是什麼了。 「你……你在記錄救人的次數,而且這是……」她的雙頰紼紅,再也說不出話,因為她看的正是自己的那一頁。 「你有沒有發現自己經常被救?」他一手撐著下頷,調侃的說。 她馬上合上冊子,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不用你來提醒。」接著站起身,走到一旁。拿起自個兒的行囊。 風淮南看著她的動作,在她走過他的面前時,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麻……麻煩你放開。」她嚇了一跳,沒料到他會抓住她。 他也被自個兒的動作嚇了一跳,但是很快的恢復神色。 「你要去哪裡?」 「我……」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 他曉得她根本沒地方可去,雖然不明白自個兒幹嘛那麼關心她的事,但他還是問了,就當作是不忍心看她一個姑娘家到處流浪好了,反正他向來愛管閒事慣了。 「不知道要去哪裡是嗎?」他問出了她心裡的話,馬上就見到預料中的表情,她果真是不知要往哪裡去。 . 她尷尬的甩開他的手,雙眸微暗,「不要你管,總之,謝謝你的食物,還有,離我遠一點。」她頭也不回的快步走出破屋。 風淮南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身影,這回他更加肯定了,「離我遠一點」一定是她的口頭禪。 他沒離她遠一點.反而悄悄的跟在她的身後,他這人向來不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但她卻讓他破了例。 也因為跟在她的身後,他才發現,公孫雪見似乎是有意無意的在躲著誰。 不過絕對不是在躲他,因為他沒讓她發現自己跟在她的身後,那麼,她是在躲誰? 城門口都有侍衛負責盤查出城的人的身份。 難道是在找她? 她恍惚的走到一座湖邊坐下,雙膝彎曲,眉心深鎖,雙眸空洞的看著湖水。 現在應該怎麼辦才好? 她其實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靜靜的看著湖水,深鎖在腦海裡的記憶在這時悄悄的浮現—— 「皇上,公主的命乃天煞孤星,斷不可讓公主靠近皇上,當年皇后因為生公主難產而過世,這現象已說明公主是個……」穿著朝服的男子面對坐在龍椅上的天子,恭敬的說。 忽地,皇帝打斷他的話,「胡說!公主乃朕的愛女,絕不是……咳咳……」 「皇上,別氣壞了身子。」一旁的妃子立刻上前,輕拍著皇帝的背部,並且吩咐婢女立刻拿來漱口的茶。 「父皇。」公孫雪見往前跨了一步,想要看看父皇的情況。 「別讓公主靠近聖上。」穿著朝服的男子立即出聲。 「全都給朕……退下!」皇帝順過氣後,抬手制止。 「皇上!」男子面露難色。 「退下,讓公主到朕的身邊。」皇帝朝公孫雪見招手。要她過來。 她走到皇帝的身旁。 皇帝握住她的手,「朕的好公主,朕的好公主……」 「父皇……」她難過得紅了雙眼,強忍著不讓淚水滑落臉頰。 「聽父皇說,你絕對不是什麼天煞孤星。明白嗎?你是朕的好公主……咳咳……咳咳……」皇帝又咳了起來。 「父皇……」她著急的拍著皇帝的背部。 皇帝無法停止咳嗽,握著她的手也因此放開,接著咳出了血,最後竟然昏厥過去…… 她又想起了過去,眨了眨眼,在眼眶裡打轉的淚珠無聲的滑落。 誰說她不是天煞孤星?她不就克死了母后,最後……也克死了父皇!誰說她不是?她根本就是。 「將公主送至涼夏宮長住。」 當年的話再次在她的耳邊響起,清晰得好似昨日才發生。 地方,自從八歲那年踏進去之後,她再也沒有出來過。 她是個見不得人的公主,甚至不該再住在宮中,但是父皇駕崩前,頒旨不得將她送到宮外,最後,她被送到涼夏宮隔離,這一隔離就是十二年。 風淮南靜靜的站在一棵樹後看著她的背影,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她的背影卻讓他感覺到一股濃濃的孤寂感。 她是個美麗的女子,應該是集三千寵愛於一身,但是她的行為、她的眼神、她的背影,都告訴他,她很孤單。 他不由得斂起劍眉,兩手環抱胸前,暗暗思索著,是什麼樣的原因造就這樣的女子? 這時,他看見她站起身,往湖邊跨近一步。 他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 這女人……又想自盡? 果真,他的想法應驗了。 他在她要跳進湖裡時,迅速移動腳步,想要攔下她,但仍舊是來不及,最後兩人雙雙跌進冰冷的湖裡。 他緊緊的擁住她,感覺到身下的人不斷的掙扎著,而他卻不顧她的意願,奮力游向湖畔。 終於,他們一塊上了岸,他把她丟到一旁,自個兒不停的咳嗽,在氣息平息之後,才開口說話。 「你為什麼總愛拿自個兒的生命開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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