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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一連趕了七天的路,四人終於進入蜀境,花舞兒出生的百花穀便位於蜀境西南方的群山之中,他們由東北入境,預計再五天的路程就可以到百花穀。

  這一日,四人正在烈陽下走著,花舞兒不會武功,早已走得滿頭大汗,快累攤了,看見不遠的前方有座廟宇,便道:“我們在那廟歇歇腳吧!”

  其他三人沒有意見,便往那座廟走去。他們才走近廟口,便見到兩個書生正在爭執不休,花舞兒好奇地走近聽他們在吵什麼,這一聽之下,不由得笑了出來,她回頭看著身後的三個人,花無言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常笑月則早已笑咧了嘴,蘇映星則是幾不可見的微彎嘴角,想來他們都有武功,耳力好,大老遠就聽見這兩個書生的對話了。

  原來這兩個書生自恃學富五車,便結伴到京城趕考,正好走到這間廟宇,見廟門上方掛一牌區,上書“文廟”二字。

  其中一個書生甲說:“喔!這原來是一座交廟。”

  另一個書生乙看了一下牌區,道:“胡說,這明明是丈廟!”

  書生甲不認輸地反駁:“分明是交廟!”

  書生乙也堅持己見:“是丈廟!”

  為此二人爭得不可開交,誰也不肯讓誰。

  花舞兒在一旁聽得有趣,正打算上前去攪和一翻時,看見一個手拿空缽的和尚從廟裡走出來,才走過兩個書生面前,二人急忙將他拉了回來,問他這區寫的到底是丈廟還是交廟?

  花舞兒見狀停下腳步,打算看這和尚怎麼答。

  那和尚端詳了好一會兒,心想這個字像“丈”字,可又像“交”字,萬一說錯,豈不惹兩個秀才笑話?於是開口道:“我化齊這麼忙,哪有時間管它丈廟和交廟。”說著便揚長而去。

  花舞兒聽了差點打跌,她還來不及說話,又來了一位書僮,正要走進廟裡,又被兩個書生拉住,要他評個公道。

  書僮將牌區瞅了一會兒,說:“我又不是孔天子,請便!”說完便逕自走進廟裡。

  花舞兒這下子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對身後的三人道:“喂!你們聽聽,那兩個自稱滿腹經綸、學富五車,要去京城趕考的書生,竟然把文廟當作交廟、丈廟;而那個和尚也真有本事,竟把化齋說成化齊;後來那個書僮就更妙了,竟把孔夫子說成孔天子,難道這地方沒有人認得字嗎?竟然都是一些讀白字的人。”

  這時那兩個書生仍是爭執不下,最後終於看到常笑月等人,便向他們走過來,見花舞兒跟蘇映星都戴著紗帽,秉著男女授受不親的禮節,他們也不去看她們,又看到另外兩個男子,一個面無表情,看起來不太好惹的樣子,另一個則笑眯眯的,看起來很親切。

  他們決定還是別去惹那個面無表情的男子,便對那個笑彎了眉眼的男子問:“敢問兄台,那廟的區上寫的是丈廟還是交廟?”

  常笑月見他們爭來爭去倒問起自己來了,玩心一起,便依著剛才發生的事,隨口吟道:

  丈廟交廟兩相疑,
  和尚急著去化齊,
  書僮不是孔天子,
  吾老爺不是蘇東皮。

  他一說完,花舞兒便笑著鼓掌叫好,常笑月也不理那兩個書生的反應,便招呼其他人道:“咱們進去休息吧!”

  他們才走進廟裡,兩個書生便在原地議論紛紛。

  “喂!他說的那個蘇東皮是誰?”書生甲問。

  書生乙想了想道:“會不會是大詩人蘇東坡?”

  書生甲啐了一口道:“原來那人把皮跟被搞錯了!”

  書生乙揮揮手道:“嗟!一看他那身江湖人的打扮就知道他沒學問,算是我們問錯人了。咱們再去找人問問,那匾上寫的到底是丈廟還是交廟!”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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