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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知道她要說什麼,立刻拒絕,“不可以!我說過了,此時此刻,你別露面最好,最好讓世人忘了你:你就在這裡待著,有什麼消息我們都會回報。”說完,二皇子再交代了一些事情,立刻就走了。

  心寶不能跟,但她的心幾乎都飛到了宮裡,飛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接下來,還有難關要過,這一關,甚至更難過……

  向群與裴策被押回宮裡,在朝廷掀起一波爭辯,新的睿王爭取交給王府懲處發落,以平遺族之憾;朝廷上下異聲不斷,有人贊成交由王府嚴懲,也有人認為此乃欽犯,應由國朝法典懲之。

  最後,皇上決定將兩人交由六部九卿公議,並且關押在大內監牢中,派天子衛隊嚴加看守,這擺明是拒絕了睿王府的要求,皇上就是不放人!

  那天夜裡,夜很深了,皇上在乾明宮內,坐在書案前專心的看著奏摺,戴著玉扳指的手,指節輕輕叩在桌案上,仿佛在算著什麼。

  時間很晚了,已是戌時,宮內幾乎都安靜了下來,尤其這皇帝寢富,更是什麼聲音都不敢發,只有皇帝老子用指節輕敲桌面,低沉的叩聲,在夜裡聽得格外清楚。

  這時,一名太監進門,跪地,“皇上,人來了。”

  “帶進來!”

  來人是向群、裴策,還有二皇子。

  人到齊後,皇上吩咐,“把乾明宮給朕看牢了,要是有人膽敢闖入,聽到任何一句不該聽的話,朕必殺之,去吧!”

  “遵旨!”

  大門關閉,四周的侍衛都撤了,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皇上站起身,站到向群面前,看著他,也看到了他那只斷臂,眼神一暗,不禁感歎萬分。“醒之,你辛苦了。”

  “奴才不敢。”

  “可你也真傻……這假造戰報欺君,該怎麼議處啊?”

  裴策立刻下跪,“皇上,這都是奴才的錯,奴才認罪,與醒之無關……”

  “好了!朕沒說完,就這件事,朕寧可被你們騙,雖然斷了一臂,只要活著就好,活著就有希望。”

  “奴才受教了。”

  皇帝走回書案,坐回主位,看著奏摺,嘴裡說著,“聽說你們殺了劉濤?”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二皇子大方承認,“皇兄,是我殺的,那劉濤戰前與敵軍將領往來,一副有說有笑的樣子,我氣不過,一刀就砍了他。”

  “這個說詞不好,什麼叫作你氣不過?”

  裴策趕緊說:“奴才想,那劉濤陣前與敵軍往來,犯了勾串敵軍之重罪,按律當斬。”

  皇上對著自己弟弟說:“學著點,這才是說話之道。”

  裴策接著又說:“皇上,這劉濤為何與敵軍有往來?他是睿王府派出的人,一路上卻從不參戰!奴才懷疑,劉濤乃至於整個睿王府都跟敵軍有關,甚至奴才大膽猜測,這次敵軍來犯,聯絡數個部族一起行動,實所罕見,睿王府與此必有干係。”

  “醒之,你怎麼看?”

  向群想了想,“祁焉山之戰,主將對劉濤並無戒心,聽了他的建議,又沒先徵詢過我們,一徑往山裡打,這才遭到圍困。雖然我們幾個主將求戰心切,自己操之過急,這才敗下陣來,但劉濤給的攻山建言確實有異。”

  “好!朕記在心裡了。”

  裴策趕緊接話,又是一報,“皇上,咱們破壞睿王之墳一事雖是滔天大罪,但實乃不得已之舉,當下若不破墳,則心寶姑娘必死無疑。”

  “朕知道,所以那一晚,二皇子來問朕時,朕沒說什麼。”

  “可是也因為這次破墳,這才有驚人發現。”

  “怎麼說?”

  裴策看了向群一眼,示意要向群說。

  向群沉思,這才開口,“睿王墓規制浩大,造有地宮,完全就是……帝陵的規模,從神道、到寶城寶頂,全部都采帝王之制。”

  皇帝聽了,嚴肅沉默不語。

  裴策又說:“皇上,奴才這陣子左思右想,認為這睿王確實有著狼子野心。國朝自開國以來,列祖列宗的陵寢,從天壽山向西南麓次第修築,父子相依、昭穆並列;可這睿王之墓刻意築在天壽山東北麓,顯然有奪我龍脈,自成格局之意。”

  裴策看著皇帝沉默不語,又繼續說:“按睿王墓之規制,顯然不是一天、兩天修築而成,臣聽睿王墓附近的住民得知,早在睿王還是攝政王時就開始造墓,耗時六年、費資甚巨,當時睿王是攝政王,天下盡在他的掌控中,修築這樣的墓根本沒有困難。”

  皇上聽著,看著裴策,一雙眼睛直盯著他。

  裴策再說:“皇上,奴才們的生死事小,但這睿王有逆心,謀國而立的意圖事大。”

  “朕知道了。”

  向群又說:“皇上,奴才不怕死,過了祁焉山那一關,也沒什麼好怕的。但是請求皇上保全心寶,不管如何,不要讓她再入墓,奴才想……睿王一定不會善罷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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