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霖 > 不二嫁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你為什麼要出現?”他為什麼不乾脆就這麼躲起來,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亡。

  這是最好的結局,眼前這個年輕男人如此聰明,相信他一定知道這個道理,他更該知道他死對所有人都好。

  不管是真死,還是假死,只要他一死,整個秘密將永遠埋葬,再也沒人知道美國聯邦政府曾經幹下這麼多恐怖的罪行。

  死人是不會開口的……秘密也將跟著下地獄。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請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你說。”

  “你們是不是打算將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統統除掉·就算是女人也一樣?”

  “如果有必要,確實是如此。”

  “很好,那就沒什麼話好說了。”沈懷望站起身打算離去,這下子,換對方一臉迷糊了。

  眼見他掉頭就走,趕緊攔人,“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問題沒什麼好回答的,鮑德溫局長,你只需要知道,是你們逼得我必須反擊,因為你們惹到了我最愛的女人。”

  “你的女人?”突然想起之前探員的回報,說有個女人持續調查這起事件。

  背對著他,根本不願意看著對方,沈懷望鏗鏘有力的說:“我原本想息事寧人,假裝自己已死在你們的攻擊,然後帶著秘密離開這裡,帶著我的女人到別的地方去過活……但現在,我的息事寧人卻換來你們的步步進逼,是你們逼我的。”

  “你要做什麼?”他追問。

  “你們怕什麼?”他反問。

  “你知道我們怕什麼……懷特,你很聰明,原本可以作為聯邦政府的好夥伴互謀其利,但是你跟你哥一樣,你們走錯了路。”

  “所以你們就殺人?”

  “你父親靠著政府賺了多少錢,甚至可以游走華府,進出白宮與國會山莊,誰敢攔他?所有人見到他都要低頭……但你父親也知道,跟我們,你們只能合作,沒有別的選擇,怎麼你們兄弟倆就不懂這個道理?”

  “鮑德溫局長,事已至此,我不想再跟你爭辯誰對誰錯,今天我來隻想讓你知道我有能力瞞著所有人來見你,然後安然離開,這就代表我已做好萬全準備,你最好收手,叫你底下那些垃圾別再傷害我的女人……不然我們玉石俱焚,我保證你的晚年會在牢裡度過……”

  他說到做到,更不會心軟。現在,換他來扞衛致芳。

  §第九章

  其實沈懷望自己也知道,讓自己曝光,出現在這群人面前,並非明智之舉,這些人從一開始就鎖定他,一直想要取他性命,他原本已逃過一劫,成功讓這些人以為他早已命喪黃泉。

  現在他又主動出現在他們面前,肯定會再度招來殺身之禍,畢竟他知道所有的秘密,現在這些秘密中又多了一個,那就是格魯曼家族的兩個主事者都死於他們的手中。

  格魯曼家族兩個當家主事的人先後死亡,本來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媒體持續調查報導,各界也在猜測這起事件跟聯邦政府很有關係,儘管美國政府一再否認,卻難以平息各界疑慮。

  現在最能證明這是一起陰謀暗殺事件的人就是他,如果他還活著,那下場可想而知,就是再一次遭遇暗殺事件。

  沈懷望知道這很危險,可是當他看見致芳全身是傷,倒地不起時,那種恐懼讓他無暇顧及自己的安全,他反而急於想要站到最前線,將致芳納入自己羽翼下周密的保護她。

  沈懷望一個人離開了中央情報局,對方連攔他都不敢。

  或許是見到他還活著,已經嚇傻;更或許是下手一次殺不了他,是否要再下手第二次,自然會讓人產生遲疑,深怕原先已逐漸平息的風波因而再度爆發。

  他避開眾人的目光,趁著深夜走到約定地點,搭著保羅的車,結束了這趟冒險的行程,他見到想見的人,也說出他想說的話。

  為了致芳,他毫無恐懼。

  死過一次的人,已經嘗過死亡的滋味,他不怕死亡,只怕自己不能保護致芳,保護那個他愛的女人。

  回到醫院,車子直接駛入地下停車場,沈懷望與保羅搭著電梯直達八樓。他全身輕鬆,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仿佛一掃之前每天提心吊膽的鬱悶;現在的他,只想趕快見到致芳。

  他還欠她一個解釋,更欠她一段告白,見到她為了他四處奔波,想要調查真相,甚至不惜讓自己涉險,他不再懷疑她。

  他知道她一點都不冷淡,她的心一直如此沸騰,如果不是交出自己的心,怎麼願意陪他遠渡重洋,來到異鄉,面對種種不肯定的環境與心情?

  這就是她:致芳!

  打開病房門,時間明明已經很晚了,病房內竟然還很熱鬧,陸致芳沒有閉上眼睛好好休息,反而抱著傑森,陪著孩子玩。

  而這孩子似乎也一點睡意都沒有,對著陸致芳扯出大大笑容,讓人不愛也難;而保羅太太就坐在一旁,笑看眼前和樂融融的畫面。

  “媽咪……”傑森對著陸致芳喊媽咪,好似已經很習慣這樣的稱呼。

  這讓陸致芳笑到眼睛都眯在一起,笑意讓眼睛顯露一片暖意,直達心底。

  沈懷望看著這個畫面,幾乎看傻,他的嘴角也不自覺的揚起,心裡有著滿足與快樂。

  這就是他的家庭,他要走進這個家庭,可以看見他的妻子,還有他的孩子……一個圓滿、完整的家庭。

  曾經他不敢渴望這樣的家庭,從小他就失去母親,就算回到父親身邊也沒歸屬感。

  直到二十歲那年他回了臺灣一趟,遇見致芳這個女孩,然後大膽的將她帶回美國,改變了他和她的一生。

  他普經也很愚蓋的否定感情,只是告訴自己不想後悔,告訴自己反正這女孩也不相信感情,既然如此,他們是同一種人。

  他曾經說過,他們之間就像是一場拔河比賽,雙方都是驕傲的人,都在拉扯,看誰先認輸,看誰先付出感情,交出真心……最後,他承認,他輸了。

  在多年的陪伴中,身邊的她不離不棄,永遠都在那裡,就算他因為愚蠢,因為不甘心自己輸了這場拔河比賽,更因為想引起她的嫉妒,曾經在外面跟別的女人交往過,最後還是會乖乖的回到她身邊。

  跟外面那些女人頂多吃頓飯,買個昂貴的珠寶首飾送對方,頂多如此,他不曾跟那些女人有過任何深入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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