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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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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進與魏平看看汪語茉,又看看小詩,根本弄不清楚狀況,只能趕緊往嚴國烈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汪語茉昏頭轉向,一下子所有往事都說了出來,內心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是喜還是悲? 她癱坐在地上,全身虛軟,依舊不由自己的流著淚。 忽然間,有人幫忙擦拭她的淚水。「媽媽……不要哭……」 汪語茉抬起頭,看著小詩,她拿著小手帕擦著她的淚水,安慰她。 心裡一陣酸楚。「小詩,媽媽對不起你……」 老天!她到底在做什麼?沒有給孩子一個家,連一個母親也無法給她,還要讓她面對這樣的局面。 小詩,才是他們之中最可憐的人。 嚴國烈發了狂的奔走,不敢有絲毫停留,因為只要一停下來,他就會想起那恐怖的畫面,就會聽見汪語茉不斷說著…… [我被判了七年,我坐了五年牢,我是個有前科的女人,我在牢裡被人欺負、被人毆打,甚至在牢裡生下小詩,你知道嗎?我簡直像是下到地獄一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他將車停在路邊,捂住耳朵不敢聽,但每一字一句還是不斷鑽入他的腦海中,敲打著他的大腦,讓他疼痛不已。 他索性去喝酒,把自己徹底灌醉,可是買得了醉,買不到遺忘,他依舊無法忘記那畫面,甚至不斷想像,不斷痛責自己,甚至想醉死算了。 他想起自己當初向語茉許下的誓言,要保護她,照顧她一輩子,不讓她那個不良的弟弟,還有其他人來傷害她。 可是現在,他竟然是傷害她最深的那個人!甚至因為他,她被關進牢裡,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整整三天,嚴國烈沒有進公司,也沒有回家,更沒有再去孤兒院找語茉及小詩,甚至連方進與魏平都找不到他。 終於在第四天,他帶著滿身酒氣,回到位於陽明山上的嚴家豪宅,他不是回家探望親人,而是要回家來攤牌。 他已經下定決心了,他要重新追回語茉,跟語茉一起為小詩重新建立一個正常而完整的家庭,他的下半生,他要用全部的愛、用贖罪的心情,好好的照顧她。這一次他有能力,他已經是個成熟男人了,他一定要做到。 但首先,他必須先與爺爺攤牌,爺爺一手拆散了他們,甚至還用計讓語茉含冤,他不能原諒,絕對不能。 晚上九點多,嚴國烈回到家中,父母親都在,嚴志雄自然也在。 看見嚴國烈一副酒醉的模樣,眼睛甚至還充滿血絲,嚴志雄甚為不悅。「你已經幾歲了?都已經是嚴氏企業的總經理了,還把自己搞成這樣。我看必須趕快跟李家提親,讓你趕快成家,免得你永遠都是這種叛逆樣。」 嚴國烈默默不語,卻直瞪著嚴志雄,眼神裡充滿尖銳與透視,讓人有點坐立難安。「嚴氏企業很了不起嗎?嚴氏企業的人不會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嗎?比如說向法官作偽證,強將莫須有的罪名壓在一個弱女子身上?」 嚴志雄心漏跳一拍,「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一句聽不懂,讓嚴國烈徹底爆發,他開始發了狂的砸家裡的所有東西,不管是古董花瓶,還是名畫,全部砸在地上。 嚴國烈的父母嚇得不知所措,「國烈,冷靜一點,不要太衝動,到底怎麼回事?」 「國烈,趕快停下來,傷到你自己怎麼辦?」 他停了下來,不顧自己手上有被花瓶割傷的血痕,他痛苦說著,「爺爺,我曾經很敬重你,你是我心中最光明磊落的人;可是我現在對你很失望,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傷害一個弱女子……」 「……」 「你讓語茉被關了五年,你讓她不敢認自己的女兒,你讓我跟我的親生女兒分離了這麼久,你甚至讓我到孤兒院去探視時,看見我的女兒,還不知道那個小孩是我的孩子……」 嚴國烈一句句痛楚怒吼,讓所有人震驚不已,連嚴志雄嚴肅冷酷的面具也出現裂痕…… 「那女孩……懷孕了?」 「你甚至讓她在牢裡生下孩子,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一個單純的女孩,一個我愛的女孩……她最大的錯就是愛上我、認識我!」嚴國烈淒厲喊著,甚至再度痛哭,他最怪的還是自己,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無能,又怎麼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嚴志雄沉默許久,終於開口,「你遇見那個女孩了?」 嚴國烈沒有回答,只是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他知道自己失控了,今天回來的目的不是要吵架,而是要把一切說清楚。 擦乾眼淚,他不會允許自己再哭了,接下來他要堅強起來,不然他要怎麼擦乾語茉和小詩的淚水,三個人繼續往前走? 他們是一家人啊! 「爺爺,我跟你說清楚,我要她!汪語茉,她是我的妻子,我愛她;還有小詩,就是語茉生的女兒,是我的女兒,我們是一家人。你給我聽清楚,我、們、是、一、家、人!」 「……」 「我知道你神通廣大,可以完全掌控我,但那已經是過去了,就算我願意給你掌控,那也是因為我不在乎;但現在,我會為了我的老婆、小孩拚命,你如果不信,我們就來試試看。」 「你是在向我宣戰?」 嚴國烈瞪著他,兩個長相其實有點相近,個性也很類似的男人對峙著。 「是你逼我的,如果不是你有這種小人的舉動,我也不會這樣。」 嚴志雄氣弱,心裡似是有著歉意,但他認為自己是為了孫子好。當初是,現在也是。「你有沒有想清楚?當初她不適合你,現在更不適合,她現在甚至還有前科……」 「閉嘴!」嚴國烈大喊,「從此以後不准有人提這兩個字,你也不想想,她有前科是誰害的……是你!是嚴家!是我──」狂聲大吼,再一次深切的痛恨自己。 嚴國烈站起身,高大的身材睥睨一切,彷佛王者之姿。「我言盡於此,希望你聽清楚,也永遠記住。必要時,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也可以什麼都不顧!反正當初,你做出這樣的舉動,也可以代表你已經不顧祖孫之情了吧!」 嚴國烈話一說完,轉身就走,留下嚴志雄,以及面面相覷的嚴父、嚴母。 嚴志雄努力撐著自己,心裡卻像是老了好幾歲一樣,自己的孫兒已經跟自己正式決裂了。 他錯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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