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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袁憶晴走向他,“季剛……”

  壓抑下胸口中深切的痛苦與狂亂,尹季剛儘量讓語調平穩,甚至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既然你來了,那我就告訴你……”攬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女人,“我打算跟你分手,因為我決定要跟這個女人交往。”

  看著他,再看看他口中指的她,袁憶晴覺得像是一陣天搖地動,眼前景色瞬間模糊。

  “你那天在電話裡面的語氣很奇怪,就是因為這件事嗎?”

  尹季剛撇開頭,不想去看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他輕輕點了點頭,這卻讓袁憶晴更為心碎。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追問,內心極度不甘。

  “這重要嗎?”

  “重要!”袁憶晴低吼的嗓音裡已經出現了泣音,“因為我要知道,你到底欺騙我多久?”

  “……”

  “尹季剛!”

  努力堅強自己,他不能在這一刻崩潰,想想,如果她留在他身邊,會遭受到更大的危險,而他愛她,所以他不能這麼自私。

  “你認為有多久,就有多久。”

  袁憶晴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話,眼眶裡隱藏許久的淚水,終於宣洩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

  “她比較配得上我,你太聰明了,你的學歷也比較高,我只是個修車的黑手,我們差距太大……”

  袁憶晴揪住他的上衣,“這是什麼理由?當初我問過你的,如果你不希望我念研究所,你可以告訴我啊!你怎麼可以……”淚水直落,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

  袁憶晴痛哭,整個人腳一軟就蹲在地上了。就在這一刻,尹季剛很想伸出手扶起她,很想抱住她安慰她,很想……很想……

  但,他現在什麼都不能想了。

  突然間,袁憶晴猛然站起身,握住尹季剛的手,說的一字一句宛如鑽子鑽入他的心中。

  “季剛,我還沒有畢業,我不念了,我還沒有拿到碩士,我跟你一樣,我們不要分手好不好……”

  尹季剛胸口如遭重擊,鼻子也瞬間酸透。

  傻瓜,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季剛,我真的很愛你……”

  他不能再聽下去了,她的聲聲啜泣簡直要將他逼入死境。送走她,任由時間為她療傷,終有一天她會忘記他,會重新過著快樂的生活。

  “小晴,是你說的,如果我遇見喜歡的女生,只要告訴你一聲……”尹季剛偽裝的聲音冰冷,情緒卻滾燙沸騰,“我希望我們能夠平和的分手。”

  聞言,袁憶晴如遭雷殛,久久不能言語。

  該結束了嗎?

  那此一話,都是她說過的……是啊……

  淚水流過面頰,在下顎處彙聚、掉落,如同她的心,墜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碎成一地,再難拼補。

  這個男人……真的是她愛的男人嗎?

  尹季剛帶著身旁的女人,轉過身,不再回頭。

  “季剛,不要……”袁憶晴痛苦的呼喚。

  他是決絕的,但有誰知道她的心碎在這裡,他的心也陪她一同哭泣。

  一脫離袁憶晴的視線,尹季剛立刻鬆開一旁的女人。轉角處,阿毛與小胖就在那裡等著。

  “老大,這樣好嗎?”

  尹季剛搖搖頭,明顯不想談,他只交代了幾句話。

  “阿毛,你跟著小晴,要把她安全送回家去。小胖,你幫我將這位小姐送回去。”

  “老大……”

  “快去!”尹季剛發狠般的一吼,逼得兩人只能照辦。

  轉眼間,只剩下了他。

  獨處,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孤獨,才意識到自己的殘忍,才發現……他的淚水竟然潰堤而出。

  他不哭的,從不哭的。老爸說,是男人就別用淚水解決問題,可是現在,他竟然想狠狠痛哭一番。

  倏而,他放聲大吼,全身顫抖,心也瀕臨死境。

  “小晴……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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