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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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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人突然說話,打斷了沈佩璿所有思緒,她抬起頭,看向說話的人,心裡訝異不已,甚至有點憤怒。 那是唐榮的律師……對方拉開沈佩璿對面的椅子,直接坐了下去,甚至喚來服務生,也點了咖啡。“不介意並桌吧?” 沈佩璿靠在椅子上,抱胸看著他──她不是第一天坐上現在的位置,她怎麼可能會不知眼前這人有什麼目的。“你好大的膽子!你當事人的案子現在系屬在我的手中,你竟敢這樣私底下來見我?你信不信我可以請地檢署將你移送懲戒?” “不用這麼氣吧?” “你現在馬上離開,我還可以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不然我就依律師法第四十條請地檢署將你移送懲戒!” “沉法官難到對我想講的話,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沒有!” 對方好整以暇,“那可不一定,也許我想講的話,沉法官很有興趣。” “請你離開……” “聽說嚴士揚檢察官跟我當事人的未婚妻在大學時代是情侶啊?”他直接就說,不再回避,以免真的被她趕走。 沈佩璿不語。 “不過那個時候,汪映君小姐被我的當事人追走了……是男人大概都受不了,難怪嚴檢察官對我的當事人會這般咄咄逼人。” 沈佩璿笑著,“你今天來這裡,應該不會只是想影響我的心證吧?你有話就老實說吧!” 因為結果都是一樣的,本案審理過後,她一定會處理這個囂張狂妄、目無法紀的律師。 “聽地院的人說,沉法官跟嚴檢察官的感情還不錯啊?” 心漏跳了一拍,但她還是努力裝出不受影響的樣子,“一個律師不好好讀卷宗,都在讀八卦雜誌啊?你如果擔心我會放水給嚴檢察官,那大可不必,你好好替你的當事人辯護就好。” “我當然不擔心沉法官放水,因為沉法官一定也很清楚,這個案子如果檢方贏了,我的當事人有罪,那嚴士揚檢察官跟汪映君小姐就可以複合了。”邊說臉上邊帶著自信的笑容,以為這般說詞一定會讓 沈佩璿動搖。 沈佩璿皺著眉頭,“所以呢?” 律師歎息著,“我真替沉法官不值啊!汪映君哪裡比得上你,那個嚴士揚怎麼這麼沒眼光,竟然執著於一個殘花敗柳……” “殘花敗柳?” “當然!那個汪映君都不知道被我的當事人玩過多少遍了,不是殘花敗柳是什麼?嚴士揚也真是的,竟然這麼喜歡穿人家穿過的破鞋……” 沈佩璿雙手抱胸,不禁一笑,“那天對質時,你問汪映君是不是曾經跟你的當事人上床Z愛?你用的詞是『Z愛』,當時汪映君說是,這問話的意思可以解讀成是非強迫的……怎麼現在你又說唐榮是在『玩』?!” 律師突然一陣語塞,臉色瞬間變白──老天,這個沈佩璿怎麼這麼厲害,三兩句話就抓住他的語病? 沈佩璿笑著,“大律師,我很清楚你今天來要跟我說什麼,你希望讓我有危機意識,別讓檢方勝訴,不然這樣會讓嚴士揚和汪映君複合,但我要告訴你,我審理任何一個案子,想到的都不是自己。” 站起身,將東西收拾好,“大律師,我只能說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還是多放點心思在為你的當事人辯護上吧!”說完走人。 獨留律師一人傻傻坐在原地,眉頭愈皺愈深,愈想愈覺得這個沈佩璿真不是普通的難纏。 她表面上看來安安靜靜的,但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每一個臉上的表情,她都看在眼裡,絲毫不放過。 沈佩璿付了錢走出咖啡廳,點的咖啡她一口也沒喝,簡餐也是一口都沒吃,但這一趟還是有頗大的收穫。 至少她更篤定──那個唐榮有問題。 但同樣也讓她心痛的是,她真的得做抉擇嗎?她真的要一手將小君和士揚重新湊合在一起了嗎? 她怎能為這樣的事而感到為難?就算她必須孤獨一輩子,此生終得一個人走,她必須親手將自己最愛的男人推到另一個女人身邊,她都不能忘記她發誓要堅守的正義。 但顯然還有別人在懷疑她! 沈佩璿走出咖啡廳,走在人行道上,準備回到辦公室繼續工作──那個該死的傢伙,本來她有機會享受這難得的午後偷閒,然後藉此機會厘清思緒,弄清楚下一步該怎麼走,結果那傢伙突然冒出來,讓她什麼都不能享受了。 雖然她很清楚那個唐榮的問題很大,但這其中還是有很大的謎團,想來唯一能為他們指引明路的只有小君…… 可士揚卻不可能再去逼小君──她已經夠可憐了,光那次出庭對質,隔著麥克風聽見她顫抖的聲音,就讓人心疼不已。 沈佩璿都有如此感受了,更何況是士揚……只怕他沒心疼到要發瘋,就如他自己親口說的──心疼到要發瘋…… 況且那個唐榮當場那樣恫嚇小君,只怕小君有什麼把柄落在唐榮手中,讓唐榮可以肆無忌憚的威嚇她。 你敢告你就告…… 到現在想起來,沈佩璿還是很生氣,心裡更篤定那個唐榮肯定不是什麼好人,連到法庭上都還是這樣有恃無恐。 說來慚愧,檢方至今還未提出什麼有力的證據,她的心證就已這麼強烈,對唐榮這麼不利。 沈佩璿腦海裡還在胡思亂想,但說真的,她偶爾也會想起她怎麼都沒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那個律師雖然滿嘴渾話,但可能他說的也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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