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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但是我方上次也說過了,汪映君小姐身上受的傷是他們未婚夫妻間性行為之一部分,主觀上難以認為是淩虐,頂多稱得上是刑法第兩百八十二條的加工自傷,而加工自傷必須要達重傷程度才可起訴,而汪小姐並未受到重傷,顯而易見。」

  「退一步來說,就算要用第兩百七十七條傷害罪來追訴,重點還是在於這是告訴乃論罪。所以一切的重點都在於,檢方徑行提起公訴,根本違法,汪映君小姐並沒有提告的意思,因此請審判長裁定不受理起訴。」

  嚴士揚怒斥著,「根本就是詭辯,本案就是要審理加重強制XJ罪,而這條罪就是公訴罪,檢方起訴並沒有違法。」

  沈佩璿聽著,看著嚴士揚,「被害人有沒有提出告訴的意思?」

  嚴士揚也看著她,毫無退縮,「被害人身心受到重創,那天在醫院驗傷過後,甚至住院了好幾天,檢方也是等到她稍微清醒才進行訊問。

  「被害人連心情都沒辦法平復,怎麼可能決定要不要告?況且重點根本不在被害人要不要告,因為被告犯的是加重強制XJ罪,媽的!這個畜生!」

  「抗議!」

  「抗議有理,檢方,注意言詞。」

  「媽的!這個畜生!」再罵一次。

  「抗議!嚴正抗議!檢方……」

  敲下槌子,「好了!好了!注意法庭秩序,靠著吵吵鬧鬧拖延審判,檢方跟被告都想一直被困在這種芝麻蒜皮的吵嘴上嗎?」

  沈佩璿跟身旁兩位法官交換意見,心裡有譜了──雖然這個決定一定會讓士揚更憤怒,甚至可能傷到小君,但除此之外,似乎別無他法,否則被告一直循程序問題不願進入實質審判,終究無法發現真相。

  「所以被告承認在發生性行為時,有『拿刀割人』的事實,而被害人不會因此提起告訴是嗎?」

  「審判長,我的當事人認為這只是未婚夫妻間的性行為,就算因此受傷,也算是加工自傷,法律根本無權置喙,不然我方提議,請傳喚汪映君小姐前來對質,我方相信汪小姐會親口告訴審判長她的決定。」

  「審判長,檢方堅決反對讓被害人前來對質;被害人身心俱創,現在正受到檢方與警方嚴密保護,如果再讓她前來接受對質,會受到二度傷害。」嚴士揚有點著急了,害怕沈佩璿會准。

  當然,他那副急於要保護汪映君的樣子,沈佩璿全都看在眼裡。

  「審判長,檢方一再回避問題,單憑表像就將我的當事人起訴,造成我的當事人名譽受到極大損害,我方要求應該傳喚汪映君小姐前來對質,況且就連性侵害犯罪防制法都沒有禁止出庭對質,請審判長准許我方的要求。」

  「千萬不可以!審判長……」

  「好了!我都聽到了。」沈佩璿看著卷宗,與身旁的法官交換意見,她看著嚴士揚,「被害人目前的狀況可以清醒的與人交談嗎?」

  「是可以,可是……」

  沒聽他的話,「被害人目前還在接受藥物治療嗎?」

  「已經不用了。」

  沈佩璿決定了,「好!那就讓被害人過來接受對質。」

  「審判長!」嚴士揚站了起來,語氣裡滿是焦急。

  他真不敢相信,小璿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做出這麼殘忍的決定?

  「我知道你的疑慮,法院這邊會做好萬全準備,一定會保護被害人。我會吩咐院方找安全的法庭,將被害人與被告完全隔開;你放心,被告和被害人絕對無法見面,如果你不放心,我准許檢方親自參與法庭安全隔離設施的設置,直到檢方滿意我們再開庭。」

  嚴士揚聽著沈佩璿一字一句清楚的保證,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自己該說什麼,還能說什麼。

  或許下意識他還是相信她,相信她比他更周全、更聰明,更能夠衡平行事。

  「那就這樣決定了,下一次開庭的日期等法院通知。現在,退庭。」她站起身,抱起卷宗離開法庭,其它法官也跟進離去。

  嚴士揚坐在檢察官席的位置上看著她離去,心裡歎息──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很懂她,懂得她的堅持、知道她的理想,更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是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不懂她,不懂她為何要這樣做,為何要給自己找麻煩,不懂她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沈佩璿吩咐在法院裡找一個地點開庭,嚴士揚為了確保汪映君不會受到傷害,親自帶人將法庭佈置一番。

  這個法庭本來就是供有秘密證人的案保進行審判用──在這類案件中,證人通常不能露面,以免被被告發現。

  證人雖然出庭,但待在法庭後方的小房間裡,證人看得到法庭,小房間與法院隔了一道牆,牆上只有一片小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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