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霖 > 愛你無悔 | 上頁 下頁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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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士揚與小君會就這樣一直走下去,直至畢業,直到走入社會,然後走入他們的家庭,也走出她沈佩璿的人生。 可是事情來得太突然,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切就發生在他們大學畢業前最後一個寒假── 不知是何原因,問誰都弄不清,汪映君不再出現在學校,她好像消失了;嚴士揚四處打聽探詢,都不得要領。 打電話到汪家,汪家說映君出國了;嚴士揚不信,沖到汪家想要親自見到映君,卻被趕了出來。 他大聲要求映君的父母給他一個答案;卻只換來「請你不要再來煩映君」的答覆,或是叫他「不要再來找映君,映君要跟你分手」! 嚴士揚急到發瘋了,他不敢相信放假前最後一次見面時還好好的,怎會過了一個寒假,一切就變了調? 小君怎麼了?他做錯了什麼事嗎?為什麼要這樣避不見面?有什麼話不能話清楚的? 小君…… 為了得到解答,嚴士揚每天都到汪家門口去等;汪家一開始當作沒看到,但他這樣近乎瘋狂的糾纏讓汪家不堪其擾,甚至打電話報警,讓他被帶到警局。 沈佩璿趕過去看他時,她永遠無法忘記當下她看到的嚴士揚變成了什麼樣──一個頹廢的男人,一個心碎的孩子;一雙茫然帶涙的眼睛,一副倔強不肯認輸的神情。 警察訓斥他,要他不可以再繼續騷擾別人,說他既然是學法律的,不可以知法犯法,如果再犯,一定會移送。 他痛苦的離開了警局,心中的疑惑依舊難解。 此時校園內開始傳開了謠言──聽說那個汪映君跟某大企業的小開在交往,聽說汪家父母對於自己的女兒可以跟這樣的貴公子在一起而感到欣喜不已,聽說……聽說…… 沈佩璿都聽到了,她心裡為此震驚,心疼不已,理智告訴她,此事很難令人相信;可是小君避不見面也是事實! 嚴士揚不再問了,他也不再到汪家去找人──他放棄了自己、放棄了學業,最後一學期,明明還有課程要修習,明明為了考司法特考還有一大堆的書要念,他卻完全放棄! 課不上,書也不念,甚至到後來他連學校都不來,不再出現在任何人面前,包括那個他曾經最愛的棒球隊。 沈佩璿到處找他,從他家到他家附近,從他最常去的打擊場到河堤外的球場,校園裡的每個角落,統統找不到他。 她替他難過,知道他是真的喜歡小君;可是她也生氣,不是說至少是好朋友嗎?為什麼有傷心難過的事不會來找她,要這樣一個人躲起來? 嚴士揚與汪映君的事在校園裡掀起一陣波瀾,但就跟大多數的八卦新聞一樣,風波過去就了無痕跡,只有關心他的人,不斷的追尋、不停的關注。 那天晚上,沈佩璿背著背包在校園裡走著──嚴士揚已經銷聲匿跡三個禮拜了,沒有任何人看到他,說不定也沒有任何人在找他。 但沈佩璿不放棄,尤其是今晚,她突然有個衝動想到棒球隊看看,就不定他會在那裡,但可能性也不高,因為那裡一定會有熟人,以士揚的個性,現在他一定不想出現在熟人面前。 可她還是想去看看,也許會有特別的發現。 通往那熟悉的棒球隊辦公室,一路上會經過操場,操場旁有司令台,司令台後方是一大片草叢,那裡人煙罕至,鮮少有人會在那裡! 只因那裡蚊蟲多,連熱戀中的情侶都不願意去──要知道在熱戀中的人是最不在意環境的好壞,窮山惡水都可以談情說愛。 當她經過司令台時,突然聽見司令台後方傳來聲響,她立刻停下腳步,儘管那聲響不大,但還是讓她覺得好奇。 她慢慢走上前去,來到司令台後方,果然他在那裡的一小片空地上! 看見那個人──那個正陷入哀傷情緒中,難以自拔的男人。 嚴士揚坐在那裡喝著酒,一罐接著一罐;司令台後面燈光昏暗,但她還是看清楚他了! 他的表情,他臉上的涙水…… 「士揚。」 嚴士揚一愣,停下手中的酒罐,轉頭看向她無語,不知該說什麼;沈佩璿則是走上前去,坐在他身邊。 他默默啜泣著,手裡的啤酒罐懸在空中。 「你真的好喜歡她,對不對?」 嚴士揚點點頭,或許是因為在她面前,他不再掩飾,更不可能裝出瀟灑──一直以來,她就好像懂他的心似的,每一句話都可以解讀出他內心最深的思緒。 「小璿,我該怎麼辦?」他哭著,涙水不停掉落。 燈光暗,誰都看不清楚,他不用再逞強,固守著男人的尊嚴,堅持著男人不可以哭的守則,淚水撲簌簌落個不停。 沈佩璿也哭,陪著他,兩個人一起落淚。 她說過了,喜歡一個人,自然希望那個人也可以找到喜歡的人;現在他失去了自己喜歡的人,她一點也不覺得雀躍,反而替他哀傷。 「阿揚,你知道嗎?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永遠跟他在一起,至少確定他會開心就好了。」這話是說給他聽,也在說給她自己聽! 「為什麼喜歡一個人,不能永遠在一起?」像個孩子一樣,嚴士揚問著傻問題。 「因為我們可以永遠喜歡一個人,卻不能強迫那個人永遠喜歡自己啊!」她顫抖著嗓音歎息著。 嚴士揚擦著淚水,不斷擦著,卻是擦不盡;沈佩璿終於忍不住了,伸出手給了他一個擁抱。 「小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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