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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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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懶得理會王侍郎等人的大驚失色,尹風羿繼續道:「王侍郎,膈症不是急症,為何令千金患病的時候如此的迅速,而且立即就臥床不起了呢?」 「這……」王侍郎一臉的茫然,真正地無言以對。 尹風羿替他做出了回答:「那是因為令千金在賽詩會上遇見了一個男人,一個讓她無比傾心的男人!」 「誰?」王侍郎抖抖地問道。 尹風羿道:「襄陽四公子,每一位都是待嫁少女的夢中情人,而其餘的三位都已經成家立業,只有一位尚是單身,也只有他沉溺詩詞,才會對賽詩會情有獨鍾!白逸塵,我說得不錯吧?」 「什麼?」眾人瞠目結舌,尹風羿的言下所指,王侍郎的女兒和這白逸塵有私情?這和別的千金之死有何關係?難道是被別人撞見私情,才要殺人滅口? 「令千金對白逸塵初初相見後便驚為天人,繼而傾心。只不過一見鍾情如同麻疹和水痘,每個人都有機會,丁香的才華橫溢,讓白逸塵也大為心折。」 「不可能不可能,小女怎麼會喜歡上他?」鄙薄之色溢於言表,王侍郎繼續說:「更何況更何況……」 「更可況丁香之姿不過蒲柳,令千金卻豔若桃李,出身高貴,白逸塵不聾不啞不瞎不傻,怎麼會捨棄金玉而去就敗絮呢?」尹風羿面色嚴峻起。 王侍郎不料心頭的想法被尹風羿點破,面上青紅白三色交錯,狼狽非常。 尹風羿卻不理會他,自顧自地說道:「只因丁香性情安詳恬淡,即便是賽詩會上出盡了風頭,也沒有過分地喧鬧,以至於喧嘩的賽詩會上,沒有多少人知道丁香是王侍郎府中的丫鬟,反倒丁香恬靜大方,讓眾人以為她是王府的小姐!」 「難怪……」難怪他會以為瓊兒贏取了賽詩會的桂冠。 像是看透了王侍郎心頭所想,尹風羿道:「無獨有偶,這廂為丁香的才華和風度深深折服的白逸塵,也以為丁香便是王府的小姐……」 「所以白逸塵才會把玉玨作為禮物送給了王千金?」尹文也看出了些門道。 尹風羿繼續道:「白逸塵送的一塊玉玨上刻了晏幾道的《鷓鴣天》,這首在深閨中流傳甚廣,王千金自然明瞭白逸塵的仰慕之情。可以想見,王小姐且驚且喜的心情!」 「於是王小姐沒過幾天便得了膈症,婦童之病,本來就是白逸塵的強項,所以……」 讚賞地看了一眼尹武,尹風羿道:「不錯!」 「只是小女和丁香雖然是形影不離,但是無論是容貌和體態都大相徑庭,白逸塵怎麼會分辨不出呢?」王侍郎疑問層出不窮。 「王千金尚且不知白逸塵喜歡的是丁香,男大夫入內庭,布帷遮住患者,這是常例。初相見,女兒家的矜持讓偽裝成膈症的王千金不能暢所欲言,表露心跡,卻被白逸塵的心跡給驚呆了。王小姐的秉性我並不瞭解,但可以推想,輸給丫鬟的那份不甘心!」 「可可可可可……這和小女被殺又有什麼關係?」別的大人結結巴巴地問道。 尹風羿的眼皮掀了掀,「據王侍郎說,王小姐自幼便幫忙處理家務,能把偌大的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條,想必頗有心計,她若是咽不下這口氣的話,便會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力圖讓白逸塵愛上自己!」 王侍郎問道:「小女用了什麼辦法?」他開始感到不安,難道瓊兒的死不是他想像中的那個樣子。 「兩人間的帷布始終沒有能摘下,王小姐也不開口,只是每天給白逸塵一封情意綿綿的長信。在白逸塵看來,只不過是女兒家的嬌羞。其實那些信都是出自被禁足的丁香之手,丁香只是安詳恬淡,並不是愚頑無知,正是小女兒情竇初開的年紀。或許是從門縫,或許是從窗沿邊,丁香看見了白逸塵,一顆芳心也拴在了他的身上,否則,信件裡綿綿的情意,不會憑空而來。」甩出一疊厚厚的信箋,「這是從白逸塵身上搜出的,不難從中看出,這情書是以王小姐的口吻寫的!」 王侍郎和別的大人爭相查看,王侍郎確認,信件並不是自家女兒的筆跡。 「王侍郎可否記得,令嬡說丁香染了風寒,在後院靜養?」 「是,下官記得!」 「天下間的風寒,哪裡有不用湯藥靜養便能好的道理?丁香是被禁了足,縱然她和白逸塵彼此有情,但是白逸塵蒙在鼓裡,丁香又被禁了足,兩個有情人就這樣,明明近在咫尺,卻又不能相見,真是造化弄人。直到——」 「直到什麼?」 「白逸塵可曾在侍郎府留宿?」 「是!下官記得!」 「不過只有一晚,王侍郎對不對?」 「是!」 「那是因為王侍郎的千金在白逸塵的茶盞中放了催情粉,本來熟悉藥物的白逸塵只因意亂情迷,著了道,當夜留宿在侍郎府!」發生什麼,他實在是不願意說明,王侍郎不但要承受喪女之痛,還要面對女兒是如此的人……「事後的白逸塵,並沒有按照王小姐的想像那樣,愛上她,反而意識到自己受騙,憤然拂袖而去!」 「我猶然記得白逸塵確實曾離開過侍郎府,但是第二日,又像平日裡樣,按期給小女治病!」王侍郎努力地找尹風羿話語中的破綻。 正在給大夥展示王小姐閨房中發現的催情粉的尹風羿道:「那是因為,令千金告訴白逸塵,丁香的生死全然握在她的手裡,白逸塵的此次前來,更是能證明了對丁香的無悔愛意,這點更是令她發狂,也許就是從那天開始,丁香一直被虐待!」想起丁香身上的累累傷痕,尹風羿不寒而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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