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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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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你忘啦?早在剛來的時候就介紹過了,她姓郭,叫郭瓊敏。」陳月桃不悅的了兒子一眼,媒婆說的話,他根本一句也沒聽進去嘛! 虧這位郭小姐還是他親自挑的,如果真的對人家無意,又何必來相親? 「是嗎?那麼,請問郭小姐的興趣是什麼?」 這次郭瓊敏的臉頰緩緩抽動,似乎很想發火,卻又不敢發火。 「這個人家也說過了,她喜歡插花和廚藝,閑假時則喜歡逛逛博物館和美術館。」陳月桃按住抽痛的額角,真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喔!」交談不到三句,孫吉又被盤中的美食吸引,重新抓起才剛放下不久的叉子,繼續朝美食進攻。 「呃,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今天就先談到這裡好了。如果你們小倆口有興趣,改天再約個時間出來坐坐吧。」李大嬸擦了過多脂粉的臉,都快笑僵了。 她替人牽了大半輩子紅線,從沒看過這麼不合作的男主角,整個下午除了埋頭苦吃之外,什麼也不管,她懷疑等一下走出飯店之後,他認得出和他相親的女人是哪一個。 走出飯店,差不多將近黃昏了,中山北路上奔馳的車輛熙來攘往,郭瓊敏望著路上的車潮,故意裝出一臉驚恐狀。 「天哪!現在正是交通尖峰時間,車子這麼多,我一個人該怎麼回家呢?」言下之意,不用她明說,他們也該明白吧? 「不然這樣吧,我讓阿吉送你回去好嗎?」陳月桃不笨,立即領會她話中的含意,反正阿吉太過被動,女方肯主動是最好的。 「這樣不會太麻煩嗎?我怕您回桃園不方便。」郭瓊敏虛假地問。 「不會、不會,我和李大嬸搭計程車到火車站就行了,你別擔心。阿吉,你說是不是?」陳月桃連忙拉拉兒子的手,要他說些話。 「嗯。」孫吉輕應一聲,轉頭看向郭瓊敏說:「就聽我媽的話,讓我送你一程,別推辭了。」 「既然阿吉這麼說,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郭瓊敏樂得眉開眼笑。 「阿吉?」孫吉挑了挑眉,疑惑自己幾時與她這麼熟,熟到可以直呼對方的名諱? 「阿吉,那你就送送郭小姐吧,我和李大嬸先走了。」 陳月桃將兒子推向郭瓊敏,自己則和李大嬸坐上飯店前的排班計程車到火車站。 孫吉兩手插在褲袋裡,面無表情地望著郭瓊敏。 「你住哪裡?」 「信義路。」 「走吧。」孫吉漠然轉身走開。 儘管他漠不關心的態度令郭瓊敏生氣,但她仍一步也不放鬆地跟在他身後。條件這麼好的男人,她死都不會放過! 孫吉銷假上班的第一天,雖說風波不斷,卻也有驚無險。 組長馬良傑知道他終於來上班了,立刻將他叫進辦公室,大夥都以為這下他八成玩完了,就算沒被記過申戒,少說也有一頓臭駡好挨,可是從他一進組長辦公室開始,馬良傑便一語不發,只雙手環胸,深思地打量他。 孫吉迎視他的雙眼,絲毫不閃不躲。 馬良傑是個五十開外的中年男子,體型中廣,滿頭花白的頭髮,像在山林間活躍的飛鳥——白頭翁。 他常常怨歎自己一頭烏黑的「鏽發」,全是讓他們這群桀傲不馴的兔崽子氣白的。 「心情平靜了?」許久之後,馬良傑終於問道。 「是的。」 「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嗎?」 來了! 孫吉知道自己鐵定會挨駡,也早有心理準備。 「知道。」 「喔,你知道?那你說,你錯在哪裡?」 「我錯在不該無故曠職、藐視上級、視警紀法規如糞土——」他像背書般,將自己的罪狀一一念出。 「我指的不是這些。」馬良傑平靜地打斷他的話。 「那組長指的是?」不是這些是哪些?他犯了那麼多錯嗎? 「你的事,懷磊他們都跟我提了。」 馬良傑起身走到他身旁,忽然用力從他的腦袋上拍下去。 孫吉吃痛,抱著頭脫口嚷道:「哎喲!」 「你這個渾小子,誰教你自個兒跑去躲起來的?你千錯萬錯,錯在不該把痛苦藏在心底,一個人獨自承受。你不懂得分亨的藝術嗎?所謂分享,不單是好的東西要一起共享,就算是痛苦,也該平均分攤,這樣才叫公平!你一個人躲起來獨享痛苦,是不可原諒的自私行為,做出這種令人擔心的惡劣行徑,你說,你認不認錯?」 孫吉撫著仍有些餘痛的頭,愣愣地看著馬良傑。 他不假曠職將近一個月,沒想到組長不但不責怪他,反而寬容地包容他的任性行為,一股暖流立即從心底升起。 「認錯!我完全認錯!」他心悅誠服,對於組長加諸在他身上的罪狀,他全認了。 「很好,孫吉,你要知道,女人哪,就像美麗而神秘的寶藏,得之你幸、不得你命,你不能自暴自棄,只因為你沒有得到寶藏。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還年輕,將來還會遇到更大的挫折和風浪,如果這點小事就輕易擊敗了你,那麼你註定被這個殘酷的世界淘汰。懂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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