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茉菲 > 我愛狐狸精 | 上頁 下頁
二十四


  胡襟再出來時,已經換上一套乳白色的休閒服,然也沒忘記戴上她"遮美"用的眼鏡。早已習慣這副眼鏡,若是不戴著它,她就會覺得自己像個少了盔甲的戰士,只有遭受攻擊與等死的份。

  一見到她的眼鏡,孟顯揚臉上浮現失望的表情,可是那雙深幽的瞳眸依畜熾烈的盯著她。

  胡瀅不自在的輕咳兩聲,忽然明白一個事實,即使穿上厚重的盔甲武裝自己,也抵擋不了他灼熱熾人的目光。

  聽到她的咳嗽聲,盂顯揚忽然記起自己是來探病的。

  "去著醫生了嗎?"

  "沒有。"胡瀅逕自找個位子坐下,順便拿起報紙打開來看。她希望這個暗示夠明顯,他能識趣的快快告別。

  "為什麼?"他的聲音裡有著些許的慍怒。

  遲鈍的胡瀅,手裡仍翻著報紙,不在意的答道:"因為我討厭吃藥!"

  "嗯!酒井法子要結婚了呀?據說已經懷孕——"

  "刷"的一聲,她手中的報紙被抽走,她驚愕的眼睛對上他鐵青的面孔,而她的兩隻小手,還擺著拿報紙的姿勢。

  "你到底有沒有一點常識?"孟顯揚努力壓抑怒氣。

  "嘗試?嘗試什麼?"她的腦袋昏沉沉的,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你難道不知道,生病應該去看醫生嗎?"

  "看醫生?"胡瀅總算明白,他說的是常識了。"不用了,我從小生病就不看醫生的,反正感冒會自動痊癒,不看醫生也役關係。"

  孟顯揚雙手握拳,突然有股衝動.根想做一件自從他七歲入學之後,就再電沒做過的事——捶胸頓足;如果再加上仰天長嘯,就更能宣洩他心中的怒火了。

  他怎麼會愛上這麼沒神經的——

  愛?孟顯揚突然停止一切動作,驚訝地瞪著胡瀅,他終於明白這些日子自己如此失常的原因了。

  他愛胡瀅??

  這怎麼可能?他不是一直厭惡她這種狐狸精嗎?為什麼還會愛上她?

  或汁在內心深處,他是相信她的清白與無辜,相信她不是那種沒有羞恥心和道德良知的浪女,只是他一直壓抑著它。

  而他居然花了五年的時間,才弄清這個事實。

  "你怎麼了?"他的臉色發白,看起來比她還槽。

  "沒什麼,只是突然發現一件事罷了。"他怎能告訴她,自己愛上了她?

  他連她究竟是怎麼樣的女孩都弄不清楚,怎麼可以輕易愛上她呢?可是愛就是愛了,又能怎麼辦?愛不像田裡的一棵雜草,可以隨意拔除。既然已經愛上了,該如何才能拔掉這株根深柢固的愛苗呢?

  最後他決定暫時不去想這個問題,先醫好她的病要緊。

  "走吧。"他起身命令道。

  "去哪裡?"她有就要出門嗎?

  "看醫生。"

  "我不要!"胡瀅縮進椅子裡,像個賴皮的孩子似地大叫。看醫生說不定還要打針,那比吃藥更討厭。

  "不可以不要。"孟顯揚走到她身旁,放柔語調勸道:"生病了哪能不吃藥?吃了藥,病才會快點好,懂嗎?"

  這種溫柔的關懷,是胡瀅整整五年末曾聽聞的,她驚奇地張大嘴,愣愣地看著他。是她病得太嚴重,還是連他也生病了?

  "乖,聽話——"

  "我去!我馬上去!"胡瀅迅速跳下椅子,抓起櫥櫃上頭的錢包就往外跑。他一定是以為她病得快死了,才會對她這麼溫柔,她不能給他這種離譜的錨覺。

  "不是你,是我們。"孟顯揚跟上她的腳步,若無其事的補上一句。

  "我們?"胡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有資格跟他相提並論了?其中一定有鬼!

  "不用了!你一定很忙——"

  "我不忙。"他一句話,輕輕鬆松就堵死她的嘴。

  胡瀅苦練三年的口才,全在此時逍遙度假去了。與他對峙了半晌,無力退敵的她只好點點頭,萬般無奈的答應了。

  第七章

  "覺得好點了嗎?"孟顯揚拿著一小塊棉花,輕揉胡瀅挨了一針的柔嫩手臂。胡瀅雙眼含淚,可憐兮兮的點點頭。在他的堅持下,她乖乖跟他去看醫生,那醫生的心腸真是歹毒,明明說了她怕打針,死求活求,他還是狠狠戳了她一針,痛死她了!他丟掉棉花,順手將她摟進懷中。"乖嘛,打了針,病才會快點好呀1"

  他寵愛的語氣,讓胡瀅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當年的他也曾對她這麼好,可是事後的無情卻讓她痛不欲生,雖然她貪戀這種柔情,可是更怕以後的悲痛與創傷。她再笨,也不會替自己找來第二次心碎的機會。

  她不著痕跡的推開他的懷抱,"快中午了,我們該回去了,不然我堂妹回來找不到我,一定會很著急的。"

  她撒了個小謊,小潔一時半刻還不會回來,她這麼說,只是為了躲開他誘人的溫暖懷抱罷了。

  孟顯揚收回手,悲戚地看著她飛快的向診所外逃去,他知道她是故意回避他給予的柔情,而其中的原由他比誰都要清楚。

  她怕他!這個事實令他覺得萬分難受,他寧願她氣他、罵他,也不願她恨他、怕他;雖然以前的他,真的滿可恨的。

  出了診所,他們走到路口,綠燈正好閃爍著,催促過馬路的行人加快腳步。

  "快紅燈了,我們用跑的,"孟顯揚抓緊她的手,在綠燈轉變為紅燈的短暫片刻,加快步伐越過馬路。

  她的小手被緊握在他的大掌裡,那種感覺就和他的胸膛一樣令人熟悉,熾熱的掌心和溫度,灼傷了她的心。

  胡瀅緩緩掙開他的手,這不是屬於她的掌心。

  "瀅瀅。"她的柔荑讓他捨不得放,握著它,當年相處時的種種情景和歡聲笑話,紛紛浮現腦海。

  "不要這樣叫我!"她捂著耳朵哭喊著。聽到這個既熟悉又親昵的小名,胡瀅的偽裝終於崩潰了。

  "澄瀅,你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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