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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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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應該說她身上有一種恬靜氣質,是郭昀所沒有的,加上她一副嬌柔纖弱的模樣,是那麼的特殊、令人愛憐。 這種意外令郭昀傻了眼——郭昀忽略了環境的改變能力。梁府本來就是大戶人家;梁夫人本家也是書香豪門、生活富裕,所以從小學習棋琴書畫無一遺漏。 雪兒到了梁府後跟著她幾年下來,自然耳儒目染。加上樑少宇教她讀書識字,改變了她的一生。有道是「腹有詩書氣自華」,也正是雪兒一身獨特氣質的來由。 梁少宇再見到相隔五年的雪兒也有著驚豔的心情,他不敢相信站在眼前的出色女子便是五年前跟著自己學寫字的那個小姑娘。望著她清麗纖細的五官,卻隱隱有著記憶中雪兒的模樣,褪去了可愛嬌酣的氣息轉而成為逼人的青春亮眼。她的巧笑倩兮、優雅舉止讓他心中激起一種莫名的喜悅及感動;除了意外,他是真的高興雪兒的成長與改變。 盡情敘舊一番後,接著便有下人來通知用膳,大家這才移步到偏堂用餐。雪兒為了避免自己的不便掃了大家的興致,所以並沒有一起用膳。梁夫人體會她的考量,也就沒有勉強她。看到餐桌上各式珍饈美饌,大家皆已饑腸轆轆、食指大動,於是梁夫人安排眾人依序就座。 一下見到這麼多人,雪兒的心情有著些許的波動。梁守山的親切與和善觸動了雪兒心底深處模糊的記憶,仿佛很久前也有著一位非常疼愛自己的長者,那該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吧!然而,自己卻怎麼也想不起那張面孔。而打從粱少宇一進門,她便認出了他,雖然他的樣貌也有了些許的改變。他變得更英俊挺拔,也更加的沉穩內斂;他臉上一抹淡淡的笑容像一道和煦的陽光,融化了雪兒心中因睽違而築起的藩籬。時光喜時又回到了五年前——她坐在他的書桌前,他握著她笨拙的手、一筆一筆的教著她寫字…… 心思恍忽的走到花園裡,片刻之後她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除了平日熟悉的秋桂飄香,耳朵裡還多聽見一聲聲的婉轉輕啼,如春風低吟、如夏月清亮,吸引著她的腳步。走前了,才發現桂花樹下掛著一個小小的鳥籠;湊上前,裡面是一對渾身黃色羽毛的小鳥。 這對意外來客讓雪兒充滿了驚喜,她開心的看著它們、聽著它們愉快的鳴唱著,讓她的心情也如飛上了青天般一樣的開闊舒暢。 梁少宇等眾人就坐後發現雪兒並沒有在座上,於是隨便找了個藉口出來看看,經過花園時便在樹叢花影中見到她衣裳的一角:他站定,靜靜地望著笑顏如花的女子,一種陌生又熟悉的感覺在他心中熨燙一遍又一遍。 片刻之後他才走上前去,輕輕地叫了聲她的名字:「雪兒。」 聽見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雪兒有一點受驚的回頭,看見梁少宇,頓時有萬種心思在她的腦中一閃而過。略定心神後,她垂著眼、向梁少宇微微點頭示意。 「你怎麼不一起來用膳?」梁少宇的聲音輕柔得像是怕嚇著她似的。 雪兒微笑著拿著紙筆寫著:「我還不餓,晚點兒再吃。您怎麼出來了?」他才應該是該陪著客人、父母一起用膳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我想起今天早上帶回來的這對鳥兒還未進食,所以打算來看一看。」 原來這對新客是他帶回來的?雪兒訝異又好奇的看著他。 「我想你已經見到我要送你的禮物了吧!」梁少宇笑著走到她的身旁,低頭看著鳥籠裡的小鳥。 「您說這對鳥是要送給我的?」雪兒遲疑的寫著,心中卻充滿著喜悅。是因為那對可愛的鳥兒?抑或因為他的心意?她一時難以分辨。 「這是一對畫眉,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它們好可愛,聲音好好聽,我太喜歡了,謝謝您。」雪兒興奮的寫著。 梁少宇笑著說:「你喜歡就好了,我還擔心你會不喜歡呢!」 雪兒笑著搖頭,她已經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的字進步很多,你一直都在練習嗎?」梁少宇話題一轉,問起她的學習狀況。他不知道自他離開家之後,雪兒是否繼續用功,畢竟家裡沒有別人可以教她。 聽見問起她的功課,雪兒羞赧的一笑。梁少字走了之後,她嘗試過自己去讀他留下的書,只是有些意思過於艱深,拿去問梁夫人也問不出什麼結果,所以漸漸就比較少讀書了,但是每天她還是會抽些時間抄抄詩詞、練練字。正在想該怎麼回答他時,走廊上傳來一陣叫喚:「少宇!少宇!」 兩人同時回頭,看見郭震正循著走廊而來。 「啊!原來你在這裡。」他看見梁少字後,眼睛一轉也看見了他身邊的雪兒。 郭震再次見到雪兒,也有著恍如隔世的陌生和驚訝。 這幾年來在京城裡仗著良好的家世和不錯的外在,身邊總有不斷的風流豔史,而他也極為享受女子為他爭風吃醋的樂趣。為了這一點,他的父親和梁守山已說過他不下百次;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他沒有闖下什麼大禍之前,大家對他這種個性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雪兒,可是五年前,她還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黃毛小丫頭,和現在這般的花容月貌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尤其是她那姣好臉蛋上如夢如幻的淺笑,片刻間便讓他深深陷入萬丈深淵而不可自拔。想起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絕美出色的女子竟不能言語,他心中不覺深感可惜。不過,所謂「小瑕難掩大瑜」,這麼一點小小的缺憾又何足以影響她對他的吸引力?光是看一眼她甜甜的笑,就勝過了一般人的千萬言語。 見郭震的眼睛直盯著雪兒,梁少宇問了句:「你怎麼也跑出來了?」 郭震這才如大夢初醒。「喔!還不都是為了來找你。你不是說來喂鳥嗎?」 「我這不是在喂嗎?」梁少宇這才伸出手,手上是一把碎粟米。籠中一對畫眉見了他手中的粟米,高興得飛到籠邊細細地啄著。看得雪兒一臉羡慕。 「雪兒要不要試試看?」梁少宇看見她的欣羡眼神,於是將手中的粟米倒在她的手上。 感覺到鳥兒小小的嘴在她手上輕輕地喙著,那種酥酥癢癢的新奇滋味讓她全身都麻了起來,不過她還是很開心的笑著。 發現郭震迷離的眼光,他當然知道好朋友見色獵豔的習慣,於是拉著他道:「好了,既然鳥兒有雪兒喂了,我們就回去吧,免得大家等我們。」 自此,只要雪兒出現的地方,幾乎都會看見郭震的蹤影。 雪兒只是覺得郭震的殷勤熱切讓她難以招架。郭震對她的噓寒問暖比起奶媽和梁夫人還要過頭,有時候她會錯覺自己又多了一個奶媽。因為她寫字的速度比不上郭震的問題,到後來,她乾脆當作沒有聽見他的問題,或者只要一見到他的身影,便先閃得遠遠的。 就像她今天一早正在花園裡喂著鳥兒,忽然瞥見郭震向這邊走來,她在心中叫了聲「糟」後,便馬上轉身而去。不過,郭震已經看見她,而且叫了她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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