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默嬋 > 儷人甜 > |
| 二十七 |
|
|
|
「綠袖兒……」平抒衡拿起摺扇,會眸凝視,喃喃喚道。 小小的綠玉質地也許未登上品,同心結也許打得不好,但其上殘留的心意卻昭然若揭。 什麼時候……從什麼時候開始,元綠袖的一顰一笑毫無所覺地侵入了他的心、漫人他的骨血,教他無法拔除? 為何要在此時才發覺元綠袖對他的重要性? 為何要在他不顧她的意願施下封印、讓她變成普通人之後才發現? 為何……為何? 「她走了,被我留在洛陽了,現在後悔有什麼用?我都已經發誓不再回中原,要長居於此地,況且我殺了她的頂頭上司,即使我沒有悔意,即使我能解開封印,即使…」 「你無情。」 「對!我無情!我無情!我無情!」平抒衡的吼聲響遍長白山間,化作一聲又一聲更迭不已的嘶叫。 虧他還比元綠袖多活了好幾千年…… 「平平,我要叫你平平啦……只有我可以叫你平平喔!」 再也聽不到了那一聲聲的呼喚,再也感受不到那專注得令人發慌的凝視,再也沒有人會叫他「平平」…… 他竟然……遲鈍到這種地步…… 「好甜……好辣……」一股清甜辣冽的芳香自胃腹竄入鼻腔,元綠袖紅了眼眸,她輕咳幾聲,將瓶口塞好,放進包袱。 沒想到「儷人甜」這味酒入口甜、人喉冽、人腹辣,一股清澈的芳香則回繞不散,讓她這酒量不差的人都差點醉倒在其甜香中。 有一點小二哥倒是說對了——這酒可禦寒,打點兒上路准沒錯。 只是她有些懷疑怎麼洛陽的酒連長白山的旅店也有?莫非這是交通發達所致?不過這些都不在她思慮的範圍內。 現在她臉頰生熱,全身也熱烘烘的,走在山中倒不畏寒。 她打尖的客店是進人長白山後,最後一個有人煙的城鎮,再繼續走下去,只能接觸到熊和狼一類的動物,還有獵人。 即使她很質疑自己的直覺,仍是擇了雪融的日子上路。 平抒衡真的會在東北嗎?真的會在長白山裡嗎? 這兩個疑問交織成一張細密的網罩著她,她無法回答,但直覺告訴她,平抒衡在這兒!在長白山裡! 「反正都人了山,遼東戰事又起,我也沒退路,不如闖他一闖。」她元綠袖不是事後才後悔的人,即便察覺不對,也下會讓自己走回頭路。 走過一段平坦的路後,跌了跤,才發現山路偏斜,她得改變行走方式,為了不讓自己再次跌跤,吉光教她拿來充當拐杖。 「我怎麼覺得這酒的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元綠袖喃喃自語。 一大早出發,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不過愈走愈冷,因此摸了棵樹靠坐休想。 「啊……是平抒衡那傢伙……」元綠袖面色揪然一變,「怪了,我沒事記得如此清楚做啥?我又為何擇這條路走呢?」 四周靜悄悄地,除了偶至的風聲,沒有什麼動物的聲音,讓習於都市嘈雜生活的元綠袖格外覺得不習慣,可不習慣之餘,卻又感到格外的……平靜與熟撚。 她不禁微彎紅唇,要不是她很確定自己是洛陽人,肯定會懷疑自己是否是滿洲人,她能聽與說滿州話,對長白山有一定的瞭解……這些都像是天生便刻印在她的骨血裡頭…… 這又是另一項她不認識的自己了,元綠袖不知自己還有多少「異能」等待挖掘,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細細低語充斥在風的吹拂裡——「袖丫頭……是袖丫頭……」 「她終於回來了……」 「我們都好想你啊……袖丫頭……」 「咦?」元綠袖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否則怎麼會聽到有人在說話的聲音?她側耳傾聽,只有風聲呼嘯而過。 她也沒有感受到人的氣息,於是她選擇忽略,一步又一步的探路前行。 「綠袖兒——」一聲長嘯自不知名的地方傳來。 「嚇!」元綠袖抬首止步,教這出奇不意的叫聲給嚇著了。 「誰?!不要裝神弄鬼!」 她這一吼有了回音,才發現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某個不知名的崖頂,她意識的後退,深怕自己再往前會失足跌落山谷。 這一退,一些石子教她給踩踢滾落,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落地的回音,她不由得一顫。 「幸好我沒有再往前走。」元綠袖不禁感激起那瘋人的呼喚,救了她一命。 但是——是哪個白癡在山裡頭亂喊她的名字? 「袖丫頭!」 背後突來一個力道撞上元綠袖,元綠袖一時不察,就這麼被那力道給撞下山谷,下墜的力量如此之大,大到元綠袖還沒搞清楚狀況,即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