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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想著想著,水承瀲開心的笑了,笑聲淺淺地白喉嚨發出,教被他抱著無法動彈的白椿槿吃驚的抬頭看他。

  他孤傲冷漠的面容因這一笑而柔化,在這無光的山洞裡,白椿槿竟能看清他表情的變化,心,不由自主的跳脫自己的掌控。

  她慌亂的斂睫,想抑住心的狂亂卻愈止愈亂,她深吸一口氣,紊亂的氣息驚動了抱著自己的水承瀲。

  「別動。」她沒有規律的鼻息嚴重擾亂他。

  「我儘量。」小手捉住他的衣襟,白椿槿竭力地調整自己的心跳,四周靜悄悄的,黑暗中,她只感受得到水承瀲的氣。

  她被水承瀲的氣籠罩著,身處在此氛圍中,她很難平靜。她不知自己著了什麼魔,可當水承瀲緊抱著她開始,她就不知哪根筋不對勁,安定不下來。

  她的呼吸困難,似得了風寒的病人全身熱熱的,唯有靠著水承瀲,感受那微涼的溫度才稍稍解去她的不適。

  可……這是怎麼一回事?

  分明先前水承瀲還一副巴不得她死的樣子,用盡各種諷語罵她,希望她住手不再救治他,傷幾乎痊癒之後又將她扔進湖裡「玩耍」,雖不知他為何又救活她,但他那無常的心思,讓她疲於奔命。

  連日來緊繃的心神讓白椿槿無力再與水承瀲周旋,在他強制的懷裡,她由最初的戒備到教疲累佔據心魂,下意識地捉緊他的衣襟,放任自己跌入夢裡,希冀自己最好一輩子也別醒來……

  初啼聲響,斜光映照,急雨乍落,敲醒恍然心魂。

  杜仲言踏上山路,為自己所見的景象一驚。

  怎麼回事?

  不過數十日,這兒原本的一片綠意全教枯黃所取代。

  這兒是黔陽,雨不少,甚難見著枯萎的景況,山下的農田猶綠,可山上卻反常得……教人吃驚。

  「少爺,這兒——」

  杜仲言抬手制止隨從發言,深吸口氣以鎮定心神,「或許是這些天突然不下雨,這兒才會如此吧!」

  明知是睜眼說瞎話,隨從仍順從地閉上嘴巴,跟在主子身後不遠之處,臉色凝重地望著遍地死意,憂慮于未來少主夫人的安危。

  「杜大夫!」幾名鎮民自不同方向跑回。

  「幾位大哥,可有消息?」杜仲言上前一步,向他們抱拳,語帶焦慮地問。

  「杜大夫,這山頭的樹木幾乎全枯死了,動物們也不知避去哪兒,唯有靠湖那一帶仍有綠意,若白姑娘還在山裡,極有可能待在湖附近。」

  杜仲言沉吟了一會兒,說道:「有勞幾位大哥帶路。」

  「請隨我們來,小心腳下。」

  一行人疾行,未覺風已將他們的到來捎往各處。

  「來了……有人來了……血浸流,風帶起……」

  水承瀲嗅了嗅,指尖輕觸拂進山洞的風,不一會兒即放開,低斂睫,瞧見懷裡安睡的白椿槿,忘卻适才風帶至的訊息,專注地望著她的睡顏,手指不可自主地把玩起她的發。

  她對此騷擾只是稍微一動,更往他懷裡蹭去,然後繼續睡她的覺。

  水承瀲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痕,拿她的發輕拂她的臉頰。看她的反應讓他覺得很新鮮,胸口脹脹的,好像什麼東西溢滿出來,卻又不斷地有新東西裝入,有點難受。

  他輕歎口氣,失了逗弄她的興致,起身往洞外走去,卻在一個轉首之間感受到人類的臭味正朝這兒來。他皺起眉頭,起了殺意,但明白自己若是殺了這些人類,他的氣息必然無法再隱藏,到時青蛇和黑狐定會尋氣而來。

  握緊拳,他的傷尚未痊癒,即使外傷幾近全好,體內的毒仍未全然清除,如此一對峙,輸的未必是聯袂的青蛇與黑狐。

  談話聲隨著臭味飄進水承瀲的耳,妖眸一閃,皺起眉頭。

  「杜大夫,就是這兒,整個山頭只有這兒的樹木還沒有死光,可這兒咱們尋過了,沒有白姑娘的蹤影。」一鄉人領著杜仲言來到湖畔,邊解說道。

  「椿槿有段時間是住在山裡頭的,是以她習於在山中走動、采藥,即便這是座她不熟的山頭,她仍然有如識途老馬……」杜仲言聞言,低不可聞的自語。

  這自語,水承瀲聽得一清二楚,使他對杜仲言另眼看待。

  他們……是上山來尋白椿槿的?

  水承瀲眯起眼打量杜仲言,微挑眉,對他直喚白椿槿的名頗有異議。

  一抹不悅升高,佔據他的心、不斷翻攪,眸一黯,殺意顯現,他想殺那喚她「椿槿」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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