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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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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椿槿小心地握住耳上發出聲響的耳環,一邊將拾來的枯柴聚成一堆,用昨夜的殘燼將火生起,星芒微漾,小的枯柴先染了點紅,爾後,迅速燃燒。 「辟啪、辟啪」的燃燒聲輕輕地迴響在山洞中,驅走不少洞裡原有的濕涼。 她回頭看眼靠在不遠處山壁上閉目沉睡的水承瀲,擰乾不知洗過多少次的布巾,小心無聲地到他跟前,為他拭去額角冒出的冷汗。 水承瀲皺起眉頭,讓白椿槿迅捷收回手,回到火堆前,久久覺察他沒有進一步反應,才敢回頭偷看他。 「籲——」呼出一回長氣,她拿了根柴撥弄火堆,耳垂上的鈴鐺跟著她的撥弄而有節奏地輕響著。 鈴鐺的聲音將閉目養神的水承瀲喚醒,他微揚睫,入眼的是白椿槿那正背對著自己在生火的身影。 見她回頭的那一瞬間,他合上眼,不願被她發現自己醒著。爾後,他感受到一個冰涼柔軟的物體碰上他的額,將他額上的冷汗輕輕拭去,而那細微的聲響以及鼻息,讓他知道是白椿槿在替他擦汗。 他的胸口不知為何悶悶的、脹脹的,因而皺起眉頭,一皺起眉,他便察覺到額上冷柔的感覺消失,白椿槿的氣息也離得遠了。 然後,他才發現原來自己胸口的悶脹是因他适才屏住鼻息的緣故。 但何以他會因白椿槿的靠近而屏息?他不明了,也無多餘心思去理清。 見她沒一會兒又回過頭來偷看自己,他趕忙又合眼裝睡,直到她身上傳來鈴鐺的聲音,他方睜眼。 隨著火光愈旺,心頭的溫度也跟著那火生起而暖,心跳的速度亦加快,他微皺眉,不明白心的變化是因火還是因白椿槿? 呵!他冷笑了下,絕不可能是因為那人類!那便姑且歸因於火的緣故吧!他是水精,碰觸火雖不會有事,但也不是件舒服的事。 不似人類——他發現自己的視線再度落至白椿槿的背影上。 微擰眉,他別開視線,這女人恁地大膽,趁他傷重,三番兩次挑戰他的耐性。 這些日子,若不是她,他或許會「複元」得更快,而不是總在與她惡言相向後才被迫喝下噁心的黑水、塗那恐怖的爛泥。 不可諱言地,她救了他,將他自垂死邊緣拉回,現下他傷好得差不多,也該是他「報恩」之時。 他抬高手往正專注于生火的白椿槿伸去—— 「啊!」白椿槿只覺身後一股拉力將她拉離火堆,整個人朝後飛去,跌入一個微冷的懷抱中。她抬首一看,落入一雙邪美妖眸,「你?!放開我!」 她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他!害她以為自己就要沒命。 「為什麼要放開你?」水承瀲皺起眉頭,嗅了嗅,厭惡地啐道:「你身上的味道……」 奇怪透頂! 「是藥草味。」白椿槿聞言,嗅了嗅自己身上,然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還有,我多日未淨身的味兒。」 水承瀲眉頭皺得更緊,一個揚手,她的身子竟動了起來,轉眼間,她人已「撲通」一聲墜入湖裡。 「啊——」白椿槿沒有防備,整個人跌進湖裡往下沉,好一會兒才又突破湖面,猛烈的咳嗽、狂吸著新鮮空氣。 撩開濕透的髮絲,視界所及是一雙白靴,她抬首一瞧,是水承瀲。 他像他們第一次見面那般地站立在水面上,烏黑柔亮的長髮披散至小腿處,不同的是這回他唇角帶笑,眸裡盛滿惡意,還語帶笑意地說:「洗乾淨沒?」 「你……」白椿槿因踩不到湖底而巴著水承瀲的腳不放,有些生氣的望著他低俯的臉。「你做什麼?」 可惡!竟然將她丟到湖裡喝水!如此對待救命恩人,她還能期待他什麼? 「幫你淨身。」他蹲下來,妖眸含笑,未盤起的黑髮如瀑般傾泄,發梢輕觸白椿槿發白冰凍的頰兒,帶來搔癢的感覺。 「哪有人替人淨身是用這種法子的?」若是料得到自己一時心軟,出手救治水承瀲得到的報償是如此,她寧可不多管閒事。 平白惹來一身腥,現下去也去不得,沾亦沾不了,弄得自己兩面不是人,何苦? 「我肯出手幫忙,已是天大的恩惠,你這無知人類還敢同我計較?」水承瀲妖眸如陽光映照水面那般的光彩飛揚,顯見他連日來的鬱悶心境轉好。 只是不知這對白椿槿是幸或不幸? 「咱人類不興這種方式淨身。」天知道,自己定是被傷癒的水承瀲給當玩具把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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